第1098章可能熬不過今晚

方錦繡轉看向宗譽。

“前廳有玉蓮在，估計沒什麽問題。”

咱們去看看他吧。

這個他指的當然就是宗平川了。

穆氏讓人將他安置到客房，還沒來得及吩咐其他事，吳老太揪著不放，進了侯府的門便把這個親兒子拋在了腦後。

宗譽點了點頭，兩人來到宗平川住著的房間門口。

下人們見到二人紛紛行禮打招呼。

“侯爺，夫人。”

方錦繡抬了抬手讓他們不用多禮。

“人呢？怎麽樣了？”

“回稟夫人，人還暈著呢，在裏麵。”

下人們麵都不太好，而且方錦繡一進來就發覺他們都站在外麵，個個都恨不得離房間八丈遠。

“他畢竟是侯爺的父親，你們怎能把人往裏麵一丟就不管了？離這麽遠做什麽？”

下人一臉菜。

“夫人，不是奴婢們不願意進去伺候，實在是老太爺上太臭了，本無法近。”

方錦繡剛還想說能有多臭，剛才在門口也沒覺得味道有多大啊。

那邊有個下人手腳很是麻利，生怕方錦繡不信，一把推開了房門。

頓時一令人發指的味道彌漫開來，院子裏幾個下人被熏的當場吐了出來。

就連方錦繡和宗譽都差點沒忍住，幹嘔了一下，臉上的神也不似剛才輕鬆。

“這，他這是掉進了糞坑裏了嗎？”

就算掉進糞坑也不至於臭的這麽濃鬱吧。

“回夫人的話，老太爺完全無法行，應該許久沒人替他打理過上的汙穢之。”

“時間長了就，就這樣了。”

那些屎尿都漚在上漚了。

宗譽皺了皺眉頭，臉不太高興。

方錦繡無奈搖頭，“和大伯跟他住在一起那麽久，對他竟是不管不問。”

這個公爹渣是渣，都是被名利衝昏了頭。

但往日在鄉下，旁人對他的評價還是很不錯的，好歹是吳老太親生的兒子，那老太婆竟狠心至此。

“你們，去弄一個大木桶來，將裏麵填滿熱水。”

“告訴廚房多燒一些熱水，一桶肯定是不夠用的。”

下人們一聽趕忙下去準備了。

髒活累活沒人願意幹，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公爹就這樣髒著，簡直跟個毒氣彈似的，他們還有話要問他呢，不能現在就讓人死了。

方錦繡擼起袖子，從空間裏拿出一條長巾充當口罩在口鼻纏繞了好幾圈，終於覺沒那麽臭了。

“你要做什麽？”宗譽看著的舉問道。

“當然是去給他清理，先把人弄幹淨了再治病。”

宗譽萬萬沒想到，錦繡居然還要去管他救他。

他父親，曾經差點要害死。

“你何必管他。”

他一把拉住方錦繡的手腕，阻止往房間走。

“我如何不管，他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咱們抬進山莊的，若立馬死了，會產生對不利的流言。”

“其二，咱們還有很多話要問清楚。”

方錦繡拍了拍宗譽的手背，“我觀他臉，應當是時日無多了。”

“人之將死，看在父子一場的份上，也得讓他走的麵些。”

宗譽慢慢鬆開了手，心頭無比容。

即便錦繡說了一堆很在理的理由，但他知道，願意忍這般汙穢去管裏麵的人，無非是因為他是他的父親。

“你別去。”

宗譽將方錦繡拉了回來，在驚訝的目中解開了臉上的長巾圍在了自己臉上。

“我去。”

方錦繡笑著點了點頭，拿出金針給宗譽紮了幾個道，可以暫時麻痹他的嗅覺。

“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去吧。”

下人們把熱水和木桶抬了進去，宗譽沒有喊任何人幫忙，獨自一人在房間裏將宗平川上的服幹淨。

長期臥床，衛生狀況也極差，他上出現了多褥瘡。

稍微用力些便會弄疼他。

宗譽一邊替宗平川清理，手掌過他幹瘦的軀幹，鼓起的經脈，老皺的皮，以及那好似隨手一便能斷氣的頸脖。

不管這個人犯下過多大的錯，對他們有多狠心，他現在，也不過就是個隨時就會咽氣，茍延殘的棄子而已。

恨他又如何，也改變不了他娘這十幾年來的委屈吃的苦。

報複這樣一個快死的人，沒什麽意義。

宗平川換下來的服方錦繡直接讓人就地燒了，拿了套新服放在房間裏備著。

是洗他的熱水就換了四桶，第一桶跟糞水簡直沒區別，直到後麵全是清水了，宗譽才沒讓人往裏繼續送熱水。

期間宗柏也忙完公務回來了。

聽聞了門口發生的事第一時間便趕了過來。

宗平川臭的下人都不願意靠近他，宗柏心疼大哥，一衝過來就立馬了服擼起袖子要進去。

“我進去幫大哥。”

還不等方錦繡說什麽，裏麵便傳來宗譽的拒絕聲。

“不必了，待在那兒，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

宗柏聞著這臭氣熏天的味道，心裏越發難。

“大哥，他不是你一個人的父親，你也洗了這麽久了，換我進去替你洗吧。”

方錦繡見小叔子才在這院子裏站了一會，臉就被熏的有些發白了，時不時還有幹嘔的搐。

宗柏這小子，肯定是在忍。

心疼自家小叔子，也給他紮了兩針麻痹掉了嗅覺，宗柏這才覺好過了些。

“多謝嫂子。”

方錦繡拉住他，“別進去給你大哥添了，他能應付。”

聽趙雲說過，戰場上腐爛的味道，比這臭一百倍，宗譽曾經為了找一個傷的下屬，生生開了這些腐爛的，在裏麵把人找了出來。

第四桶清水被抬出來之後方錦繡命人給宗平川換了個院子。

這個院子的氣味怕是要通風好幾天才能徹底消散。

把人理幹淨之後方錦繡才坐下來給他切脈，還一邊不放心的看向宗譽。

“你，沒事吧？”

真沒被熏出什麽病？

宗譽搖了搖頭，還是那副萬年不變的淡定臉，這心理素質，方錦繡佩服的。

待會還是開點去味的藥材給他泡泡澡吧。

“他什麽時候能醒？”宗譽問。

方錦繡把完脈臉有些凝重。

“我有法子可以讓他很快醒過來，他。”方錦繡頓了一下，看向兄弟倆。

“可能熬不過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