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9章我不是宗家的孩子,那我是誰
人要是立馬死在了侯府,百姓們定會議論紛紛,加上他們之前跟宗平川的過節,朝廷裏無人不知。
有心人想往他們上潑髒水簡直不要太容易。
宗柏沉道,“嫂子,你有什麽辦法可以延緩他幾日壽命嗎?”
方錦繡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法子倒是有一個,不過我不保證一定能功。”
“而且時效也不會超過三日。”
宗柏點了點頭,“三日便夠了。”
“我會同潘大人宮大人一塊查清他從天牢被放出的來龍去脈,和大伯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卻剛巧在大哥搬侯府這日來大鬧。”
“看他們的模樣,似乎在京城也呆了一段時間了。”
“這本不可能是巧合。”
方錦繡點了點頭,“我覺得宗柏說的有道理。”還拍了拍小叔子的肩膀。
“不錯不錯,這才當了沒多久的,這麽快就分析的像模像樣了。”
“嫂子雖然不懂場上那一套,但我會醫啊。”
“公爹本不是刑傷導致的癱瘓,是中毒。”
宗柏很是詫異,“中毒?他本就是死刑犯,何須再下毒害他命。”
給宗平川下毒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是啊,所以給他下毒的人並沒有想立馬要了他的命,公爹中的是慢毒。”
“這種毒最開始會讓人下半弱無力,每日服用,每日消耗人裏的氣,直至虛弱致死。”
“此毒不易察覺,上次我從顧流笙那兒收來的藥材裏,本沒有這味毒藥。”
“顧流笙說整個大熙所有找得到的草藥,毒草,毒蟲幾乎都在這藥廬裏了,以他的財力,這話應該沒有水分。”
“所以,公爹中的毒是從外麵流大熙的。”
宗譽眉頭皺的更了。
“給他下毒的人跟外邦人有來往。”
“還是朝廷裏的高。”
方錦繡點了點頭,“而且這個人還跟咱們家有仇,還能把公爹從天牢裏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出來。”
三人麵麵相覷,那個人是誰,答案不言而喻。
雖然方錦繡從一開始就懷疑今日的一切都是袁不輿給他們家挖的一個坑,但正真分析出來是他,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宗柏更是氣的臉鐵青。
“混賬!敗類!”
“他為一國之相,居然跟外邦人有所勾結。”
“我定要向陛下揭發他!”
聽到這句話方錦繡便開始搖頭了,還是太年輕了啊。
陛下能不知道袁相不對勁嗎?他防袁不輿跟防賊一樣,奈何以前朝政須要依靠人家,自己親手養虎為患,如今想除去這隻虎,發現心有餘力不足。
“揭發了又如何,袁不輿得知我們把公爹帶回家的消息,必定早就有所防備了。”
宗柏有些泄氣,“那就這樣,什麽都不做嗎?”
宗譽忽然開口,“要有證據,鐵證,陛下才有發落他的理由。”
“幫他從天牢裏開的一定是袁相,你去查查還能不能找到些蛛馬跡。”
宗柏點了點頭,“放心吧大哥,袁相私自放走朝廷重犯,擅自給犯人服用外邦毒藥,但凡我差點一些蛛馬跡,都夠他吃一壺的了。”
“嫂子,你一定要留他三日命,我現在就去查!”
宗柏話都沒說完就急匆匆的跑了,方錦繡有些擔心。
“你真放心讓宗柏去查此事?不怕袁不輿對他下手嗎?”
宗柏邊連個護衛都沒有。
“我會讓趙雲陪他一起查清此事,順便保護宗柏。”
這還差不多,聽到這句話方錦繡才算放心。
“我現在把人弄醒,咱們得抓問,這恐怕是他死之前唯一一次清醒的時刻了。”
“要不要,告訴娘?”
宗譽搖了搖頭,“不必。”
“娘已經釋懷,何必再他。”
方錦繡一想也是,婆婆那麽心,說不定看公爹快死了心緒起伏會很大,的可承不住太多。
“我現在給他施針。”
兩人守在宗平川床邊等了快一個時辰,終於見到他悠悠轉醒。
期間方錦繡怕他撐不住,喂了不靈泉華給他。
自從小綠消失,方錦繡就很舍得用靈泉華了,想著多積攢一些華,說不定小綠能快一些回來。
半碗華都灌下去了,要是人沒醒,可真要心疼死了。
“阿譽,他醒了。”
宗平川一睜開眼就看到宗譽和方錦繡站在他床邊,鼻間居然沒有往常的臭味,反而是皂角的清香。
他這才發現上蓋著的杯子,躺著的床都是幹淨的,上也格外的舒坦。
宗平川有些激。
“是,是你們幫我清理的嗎?”
宗譽無於衷,方錦繡見他這般表,隻好替他點頭。
“是阿譽親手替你換的服洗的澡。”
宗平川目轉向宗譽,眼底著濃濃的複雜。
“宗柏呢。”
聽到這句話方錦繡有些來氣。
“有事,出去了。”
他髒的都沒人願意靠近了,明明是宗譽替他清理了,宗平川居然眼睛一睜就問宗柏。
怎麽,難道在他心裏就不覺得虧欠阿譽嗎?
這幾個孩子當中,方錦繡覺得宗平川虧欠最多的就是宗譽。
他也不想想這十幾年是誰替他擔起了養家的責任!
“阿譽媳婦,我知道,你看不慣我這樣。”
“我知道我時日無多了,臨死之前,你們想知道什麽我都會告訴你們。”
“就當是你們給了我最後一尊嚴的報答。”
“但是我還有一個,咳咳!”宗平川說話十分艱難,氣聲很大,聲音也很虛弱,說快了就會咳嗽。
“什麽?”方錦繡一邊倒了杯水喂給他,一邊問。
宗平川搖了搖頭,“讓我見雲禾還有宗柏和玉蓮最後一麵,我就告訴你們。”
這次方錦繡是真生氣了,拿走水杯蹭的站起。
“公爹,你可知你先前上有多髒,有多穢?下人被你熏的都不敢靠近你半尺。”
“是阿譽顧念著往日的父子之,親手替你悉幹淨。”
“你虧欠他多你心裏沒數嗎?你離開家進京趕考時他才剛滿十五歲,卻一聲不吭的替你扛起了養家糊口的重擔!”
“你憑什麽這般對他?你心裏,對他難道就沒有一愧疚嗎!”
宗平川被方錦繡這麽一吼反而哭了,哭的十分悲傷。
“我,我何嚐不知,對不起他。”
“我都要死了,就想最後再看一眼親生兒子和兒的臉,我的大兒子,因他而死,我要如何對他產生父子之。”
方錦繡傻了眼,震驚不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要不就是宗平川在胡言語。
“你在胡說什麽!”
“阿譽,他肯定是神誌不清了,說胡話呢。”
宗譽卻微瞇著眼,阻止了方錦繡的話。
“你,把話說清楚。”
“我不是宗家的孩子,那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