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承霖自顧道：“地安制藥的主設不是。”

付阮：“地安找了兩個主設，一個是國外專門做園林設計的CK羅，一個是夜城設計院院長的學生，做室設計很出名的梅津。”

蔣承霖微笑：“做了功課的。”

付阮：“地安董事長姓尤。”

蔣承霖：“剛剛竇海龍喊尤總監，到了拋頭面的時候搞出這麼個人，不是兒就是侄，再不然就是干兒。”

付阮沒說話，在想事，蔣承霖冷不防來了句：“我沒有涵你的意思。”

付阮側頭看他，但見蔣承霖一臉真誠，原本沒往這想，但他一提醒，付阮很難不想到自己也不是親生的。

抿著，付阮面不冷不熱：“是不是親父不重要，能不能給家里幫上忙才最重要。”

蔣承霖附和：“要不怎麼說這年頭養兒不如養，我爸的心愿就是打包三個兒子換你這樣的一個兒。”

付阮：“用哪三個兒子換？”

蔣承霖也不含糊：“當然是除我之外的那三個。”說完，不等付阮回應，他兀自補了句：“我爸在外有沒有其他私生子，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打包誰也不會打包我。”

付阮似笑非笑，此時無聲勝有聲。

說話間兩人出了規劃局，蔣承霖說：“也到午飯時間了，喬旌南和沈全真不去，我們去吧。”

付阮沒拒絕，因為兩人有很多公事要聊，夜城方突然改了規則，看似為了公平，可到底怎麼作，還不是他們自己人關上門來商量的。

餐廳包間里，付阮和蔣承霖對面而坐，蔣承霖餐桌禮儀極好，著背，不不慢道：“不用太張，無論開門審還是關門審，手里有投票權的就那麼幾個，你也不用擔心他們認不出哪個是我們的方案，最好的就是我們的，那幫人都是科班出，基本的審還是有的。”

付阮不聲，實際上意外蔣承霖的鎮定，像是天塌了他的第一反應，都是想一下云彩到底不。

垂目吃東西，付阮道：“我怕他們關上門搞幺蛾子。”

蔣承霖：“即便做的再好，也不可能萬無一失，很多時候都是防不勝防，想知道他們到底搞什麼，等他們搞了才知道。”

這話乍聽像是廢話，可付長康也跟付阮說過類似的話，因為付阮打小兒要強又較真兒，總說沒有盡全力卻辦不到的事，考試能考滿分，就證明事可以做到毫無紕，可是越長大越發現，付長康說的是對的，都說人生也是一場考試，可卷面上的題對了就對了，錯了就錯了，但現實中多得是兩難，無解，里外不是人，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別說滿分，不負分已經用盡全部力氣。

蔣承霖會做的題，付阮現在也會做，唯一讓付阮心有不爽的點，是蔣承霖好像天生就會做，而用了好長時間才背下了這道題的答案。

不想在蔣承霖面前短，付阮面不改：“你有備用方案？”

蔣承霖：“你說如果上面選的不是我們？”

付阮：“嗯。”

蔣承霖：“沒有。”

付阮抬眼：“這麼有自信？”

蔣承霖云淡風輕：“你喜歡未雨綢繆一切盡在掌控，我喜歡走一步看一步，不僅和人算也要跟天算的刺激，我不怕對手不出招，只怕對手太弱，招太low。”

付阮想笑蔣承霖狂妄，可突然發覺，蔣承霖的第一屬，也是的第二屬，如果可以選擇，付阮當然會選萬無一失，可如果已經失了，一定會盡全力迎戰到最后一刻，除非毫無還擊之力，不然絕不認輸。

什麼都沒說，付阮主拿起手邊酒杯，蔣承霖舉杯跟了下，付阮剛覺得氣氛有點意思時，蔣承霖來了句：“我們都有好而燦爛的未來。”

付阮仿佛看到蔣承霖面前的濾鏡咔嚓一下崩碎，他還是他，做作又矯。

蔣承霖放下酒杯，沒來由地問了句：“你為什麼不留長發？打架打的這麼好，也不用害怕別人扯你頭發，別人還沒手你就結束了。”

付阮：“你為什麼不留長發？”

蔣承霖被問得懵了一瞬，戰略停頓，幾秒后道：“我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可能是不喜歡吧。”他越說越茫然。

付阮：“我也不喜歡。”

蔣承霖：“你長發一定特別漂亮。”

付阮跟蔣承霖眼對眼：“你也是。”

蔣承霖像是一愣，接著輕笑出聲，笑了一會兒后道：“你發沒發現，最近你脾氣好了很多。”

付阮沒出聲，眼底多帶著幾分防備，總覺得蔣承霖里沒好話。

蔣承霖隔著鏡片，微微彎著一雙漂亮的瑞眼，看著：“要是從前你早就直接翻臉開嗆，現在還知道怪氣拐彎抹角。”

用夸人的口吻罵人，蔣承霖獨一份，關鍵是真誠，被他這麼一忽悠，有幾個能不瘸的？

偏偏付阮不吃這套，看著蔣承霖，面不改：“近朱者赤，在四哥邊待久了，總要學點東西。”

蔣承霖笑靨如花：“那你可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我都沒收你學費。”

付阮：“我爭取教會徒弟死師傅。”

蔣承霖：“要是有天我落魄了，你會看在今日的師徒分上養我嗎？”

付阮原本在吃東西，聞言抬起頭，表不能說不高興，而是比不高興更復雜：“你要說拉一把幫個忙都算了，落魄等于包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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