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人急促地晃把手，發現門是鎖的，開始用力踹門，說來也怪，學校洗手間設門不稀奇，奇得是在洗手間裝實木門，為什麼知道是實木不是合木，就封醒和小龍的力道，連著踹了五六腳，門愣是好好地屹立不倒。

看不見外面，也看不見付阮，蔣承霖跟右肩滲的男人在隔間里死耗，兩人所有的力氣都在爭奪同一把刀，沒人敢瀉勁兒，區別是男人全副心思都在刀尖上，而蔣承霖的大部分心思，別說沒在刀上，甚至沒在隔間里。

隔間外面突然傳來噗通一聲悶響，像是有人倒了，蔣承霖道：“付阮？”

回應他的是接連一串的撞擊聲，像是在隔間里打起來了，雖然付阮沒出聲，可蔣承霖知道，打斗的人里一定有，不然另外兩個打什麼呢。

但話又說回來，但凡有空回應，也不會一聲不吭。

整個洗手間里除了打斗聲，就只有門外傳來的破門聲，蔣承霖一怒火，鏡片后的眸子突然變得兇狠，對面男人跟他距離很近，近到聞到一腥氣，是自己流的，但是蔣承霖捅的，如果沒有付阮那三個字，說不定這會兒自己已經躺下了。

聽聲音也知道付阮和蔣承霖的打斗風格完全不同，前者霹靂撲通跌跌撞撞，后者猶如無人雀無聲，某一刻付阮聲音響起：“蔣承霖？”

蔣承霖咬著牙：“干嘛？”

付阮：“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蔣承霖太青筋直蹦，一半因為正在用力，一半因為突然生氣，明顯繃著一口氣，饒是這種時候，他還是不吐不快：“你、做、夢！傳出去還以為我為你死的。”

對付阮和蔣承霖來講，生的偉大，不能死的憋屈，可以刀口，但不能死后讓人指著墳頭編故事。

實木門也遭不住連環踹，大門突然敞開，兩道影同時閃，小龍看到隔間里的形，上前一秒制伏，蔣承霖一步出，先是看到趴在地上的男人，接著看到站在最后一個隔間門口的封醒，兩秒后，付阮一個人從隔間里出來，手里攥著把刀，刀刃是紅的，蔣承霖打量在外面的四肢，沒有傷口，T恤也還算干凈，不是的。

小龍從隔間出來，付阮當即越過蔣承霖看小龍：“是活口嗎？”

不等小龍回答，蔣承霖不冷不熱：“我留活口，你下手倒是夠黑的。”

付阮毫愧疚都沒有，一臉坦：“你留我就不用顧忌了。”

蔣承霖直接被氣笑了，“真會死道友不死貧道。”

付阮：“我兩個，你一個，你還想讓我留？”

蔣承霖剛要開口，門外傳來說話聲：“圖書館那邊需要打掃，學生開運會，都去圖書館和多樓上廁所，老張一個人收拾不過來。”

“等我一下，我把拖布帶上。”

聽著聲音，來者距離洗手間頂多十米不到，仍舊站著的四個人，什麼都沒說，付阮和蔣承霖離倒地的人最近，兩人同時步上前，拖著人進了一個隔間，封醒了T恤干地上跡，小龍閃進有人的隔間，主要他得幫對方把收進去。

當門口有人進來時，三個隔間都已把門關好，外面窸窸窣窣，隔間中，付阮和蔣承霖面對面站著，隔間本來就小，地上還躺了一個人，整個空間又局促又悶熱，付阮靜聽外面靜，不是怕誰看見，而是怕嚇到別人。

想的人也真夠狠，在學校都敢手，完全不顧忌場合和影響，如果是趙家，趙萍茹和蔣承文還在岄州，此舉不是自斷出路，不想回夜城了？

如果不是趙家，那還有誰，想在這種時候渾水魚。

付阮腦子在，一時間沒注意面前人，而蔣承霖睨著近在咫尺的付阮，看著臉上的汗水浸花花綠綠的油彩，按道理應該是稽狼狽的一幕，可是不知為什麼，付阮的五就是調盤上所有的料都潑上去，也能一眼就看出的。

人在骨不在皮，蔣承霖看著付阮直的鼻梁，腦子里突然冒出這句話。

付阮的整張臉，包括眉眼，，全都特別致明艷，唯獨鼻梁不似人慣有的小巧翹，而是遮住其他部位，難辨男的高筆直，所以看上去才會既嫵又英氣，讓人既心，又心悸。

料被汗水融化，正順著鼻梁往下流，鬼使神差地，蔣承霖出手，替付阮了一下，付阮咻得抬眼瞪向他，眼神比起警告，更像是嚇了一跳。

蔣承霖特淡定的出左手食指，在邊比了個噤聲的作，因為門外阿姨拿了拖把沒有馬上走，而是一個人叨叨，好像什麼東西找不到了。

“嗯…”

靜謐空間里，男人短促地一聲輕哼，付阮和蔣承霖同時朝地上男人看去，男人之前被付阮捅了一刀，疼昏過去，這會兒昏勁兒過去，人醒了。

阿姨轉頭，看著后道：“誰在里面？”

付阮已經蹲下去，捂住男人的，又把他打暈，可阿姨已經看到關閉的門，雖然門沒上鎖，顯示‘全綠’，但阿姨明顯不信，試探道：“誰？你不說話我保安過來了。”

付阮開口：“有人，我在上廁所。”

阿姨狐疑：“就你一個人在里面嗎？”

付阮剛要說是，蔣承霖先一步，好聲好氣道：“阿姨，我朋友跟我吵架，我正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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