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藏月快步從后花園走到酒店大廳，心有些不穩定，卻就在這時，聽到了一陣熱烈激昂的鋼琴聲。

下意識轉頭，便見酒店大廳擺著的鋼琴正被人奏響，足以調緒的曲調從那人指尖宣泄而出，周圍圍了很多駐足欣賞的路人，還有人在拍視頻。

樓藏月也走了過去。

他彈的是《盜夢空間》的《time》的高部分，這首曲子還喜歡的。

中學的時候，有一次跑去高中部找商時序，經過音樂教室第一次聽到這首曲子，當場就被吸引。

只是當時急著找商時序，也就沒去看彈琴的人是誰……現在撥開圍觀的人群，探頭去看彈琴的人。

然后就看到琴凳上的聞延舟。

“……”

他不知道哪里來的興致，在大庭廣眾下彈琴，微垂著眼皮，睫遮住眸，看著都沒平時那麼薄，修長的手指不斷躍，敲出一個個音符組流暢樂章。

樓藏月腳步一頓，旋即轉就走。

他的話，再好的音樂，也沒心欣賞。

奈何聞延舟己經看到了，清冷的聲音混在音樂里：“樓藏月，過來。”

他說過去就過去？樓藏月低聲說：“麻煩讓一下。”

人群給讓開路，要走，聞延舟又是道：“工作的事。”

“……”

大庭廣眾之下，諒他也不能對做什麼。

樓藏月抿轉：“聞總，有什麼事？”

聞延舟停下彈琴的手。

圍觀群眾見他不彈了，便漸漸散去。

聞延舟淡聲：“薛書記前天去申城，沈徊欽找到機會，約起吃飯，席上不知聊了什麼，沈氏在這個項目的持，突然從20變了35，和碧云持平。”

樓藏月面不改：“哦，這樣啊。”

“薛書記行程保，唯一一次不小心泄，是前天和我談話的時候，隨口說了一句，‘明天我要去申城’，還提到對項目的一些方面不太滿意，當時你也在場。”

“你記下，然后告訴沈徊欽，讓沈徊欽捷足先登，到薛書記面前表現，增持了沈氏的持，對嗎。”

聞延舟本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樓藏月也不置可否：“聞總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聞延舟坐在琴凳上，沒起來，微抬著頭看，酒店大堂的水晶燈無死角地照出他的臉，冰冷卻也確實英俊。

“立了這麼大的功，沈氏的offer，發給你了吧？”

樓藏月勾，隨手彈了一下鋼琴：“下午確實看到郵箱收到一封新郵件。”

聞延舟意味不明：“你的心眼倒是多。”

“吃一塹長一智，聞總的不吝‘賜教’了那麼多次，我總不能毫無長進。現在的局面，恐怕聞總，一沒辦法踢沈氏出局，二我的工作也拿到了，聞總也沒辦法再讓我失業了。”

自保的第一步，贏了。

樓藏月虛假地微笑：“聞總沒什麼要事的話，我先回房休息了，明天還有工作。”

轉走了兩步，背后的鋼琴聲又響起來，這次是《time》的前奏，緩慢悠揚，和他的聲線一樣沒什麼緒。

“樓藏月，回到我邊。”

樓藏月懷疑自己在鋼琴聲里聽錯了，回頭：“你說什麼？”

“我說，回我邊。”聞延舟微垂著眼皮，看自己的手指在黑白鍵上跳。

“條件隨便你開，我都可以滿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