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延舟才收回視線，將那盤排骨推到面前：“你昨天不是很喜歡？我讓他照著做。”

也就是專門點給的，他沒打算吃。

樓藏月抿了一下，舉起手里的湯盅：“就算這是我們的易，我還是要謝聞總，沒有你，我媽媽不會這麼順利。”

聞延舟輕一哂：“用我點的菜謝我？”

樓藏月信口拈來：“回頭我請聞總吃飯。”

聞延舟目掃過，倒是也端起了湯盅，跟“干杯”。

“行，我記住了。”

……

吃完飯，樓藏月主收拾餐桌，又將碗筷拿到洗手盆洗。

邊洗邊琢磨著，要怎麼合乎理地開口，跟聞延舟說自己要回醫院看樓母？

等組織好措辭，從廚房出來，聞延舟卻不在客廳，但書房亮著燈。

不太好首接走人，只得走過去。

聞延舟坐在辦公桌后，戴著藍牙耳機，面對電腦，音箱里傳出一陣英語，應該是在開國開會。

樓藏月心下一喜。

聞延舟抬眼朝看來，馬上指著門口，示意自己走……

聞延舟摘下耳機，握在手心里，說：“先睡。”

說完又戴回耳機，沒有再分神給。

“……”樓藏月站了片刻，才緩慢地挪著腳步，去了臥室。

坐在床沿，先發信息給大姐，問還在不在醫院？

大姐：“那個何書說我們不用醫院等著，反正有什麼事，醫生都會告訴我們，所以我們就回家了。”

大姐又補充：“而且小雨也找我。”

樓藏月只好回復：“好。”

大姐又說：“手都功了，你不用擔心了，你也好好休息吧。”

樓藏月說：“晚安。”

退出聊天界面，看到沈素欽也給發了消息。

昨晚問他回申城了嗎？

那會兒太晚了，他沒有回，首到早上才回的消息，只是今天一整天都在等待樓母手，沒心去看手機。

這會兒點開，看到他說：“我們回來了，數據都采集完畢，水城的工作暫告一段落了。”

沈素欽：“藏月，你現在在哪兒？你沒事吧？”

文字沒有緒，但樓藏月似乎能知到他這段話里的小心翼翼。

但不知道是因為，被看到他的另一面，還是被他知道又和聞延舟……

樓藏月沉了口氣，打字：“我沒事。我媽媽病惡化，今天做了手。”

沈素欽回得很快：“手順利嗎？”

“很順利。”

“那就好，你這幾天肯定親力親為守在醫院吧？既然手完，那就好好睡一覺吧，有什麼需要幫忙，隨時聯系我。”

他又說，“項目的事，你不用心，我們己經理好了。”

樓藏月回了好。

可能就是接二連三的，有人喊去休息、去睡覺，樓藏月本來不想在東海岸過夜，在這一聲聲勸中，覺一極致的困意，從天靈蓋蔓延到全。

這幾天雖然不是完全沒有睡，但睡的時間都很短，而且記掛著樓母的事，睡不深。

現在那神經松懈下來，闔上眼皮，幾乎是立刻就陷了沉眠。

聞延舟開完會回到房間，是凌晨一點。

樓藏月蓋著被子的一角，蜷在床沿。

他眼皮斂了一下，看了片刻，拿起手機到浴室，撥通了何清的號碼，將手機放在架子上，抬起水龍頭，接水，刷牙。

電話接通：“聞總。”

“樓藏月爸，從監獄出來了嗎？”

“還沒有。”

聞延舟呵笑一聲，早說了，那些都是“三無產品”。

聞夫人前兩天答應的事，到現在都沒有兌現，這跟讓樓父自己刑滿釋放有什麼區別？

他一句話：“明天把人弄出來。”

何清明白。

只要樓藏月聽話，他愿意拉一把。

掛了電話，聞延舟拿起牙刷牙膏，架子上的手機，卻又接進來一通電話。

這次是白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