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無妄理完該理的事務,回到薔薇苑,已經是傍晚。
因為是帶薑花來這裏,臨時起意,所以還沒來得及挑幾個可信的傭人過來。
白天他讓人給薑花點了外賣,但它們擺在桌上,明顯沒有被過的痕跡。
盛無妄墨眉微蹙,走進臥室,發現薑花還蜷在被子裏。
察覺到有人進來了,薑花睜開眼皮都哭腫了的眼睛。
盛無妄冷冷道:“你一天都沒吃東西?”
“我想見我。”薑花一張開,聲音就沙啞得像得了重冒。
“你我讓人好好看著,你不用擔心。”出於私心,盛無妄不想讓薑花知道薑在哪。
隻要薑在他手上,薑花也許就不會跑了。
薑花知道盛無妄什麽算盤,“沒有親自看一眼,我不知道你說得是真是假。”
“我帶你去吃飯,吃完飯我就讓你去看你。”
“好。”
薑花強打起神,拖著酸痛的從床上爬起來,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然後慢吞吞的走去樓下。
到現在,都覺自己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每走一步都是痛的。
盛無妄見下個樓梯走得一步一頓的,角一勾,直接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你這走路速度,螞蟻都要被你踩死一片。”
麵對盛無妄的揶揄,薑花麵無表,隻在心裏惡狠狠地罵了一句:“狗X玩意!”
盛無妄帶著薑花到一家中餐廳。
聞到飯菜的香味,薑花的肚子不咕嚕咕嚕了起來,這才發覺自己的。
薑花沒有再說什麽,吃了很多東西。
目前還想好好活著。
買單的時候,薑花去了趟洗手間。
沒想到,一出來就到了景禾璠。
燈明亮的走廊上,景禾璠剛從男士洗手間出來,差點和薑花撞到一起。
“禾璠?”薑花有些意外。
看見景禾璠的第一覺,就是覺得景禾璠上的氣息好像變了,變得有些沉鬱。
景禾璠看著薑花蒼白憔悴的臉,眸底閃過一心疼,隨即又恢複了平靜。
他沒有出曾經那種燦爛般的笑容,而是眼神冰冷地看著薑花。
這不同以往的態度讓薑花有些疑,有些擔心地拉住景禾璠,“禾璠,你怎麽了?”
景禾璠卻在要到自己的時候,像躲病毒一樣和薑花拉開了距離,輕描淡寫地吐出一個字:“別我,髒。”
薑花手指不可自控地一,覺眼前有些眩暈,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蠕,有些愣愣道:“你說什麽?”
薑花忽然想起,自從上次的輿論風波後,不知是有意無意,景禾璠似乎就沒有找過了。
景禾璠的大拇指握進了拳頭裏,將早就準備好的言辭和盤托出,“薑花,你還在我麵前裝什麽?你都可以去那種地方賣了,還跟我裝什麽無辜純潔?你果然和他們說得一樣,骯髒下賤。”
薑花不可置信地看著景禾璠。
不敢眨眼睛,好像在確認眼前說話的人到底是不是所認識的那個景禾璠。
沒想過,那個曾經對說“我先於流言蜚語認識你”的人,有一天會因為一些片麵的信息,像別人一樣對出厭惡的表,罵骯髒下賤。
景禾璠忍著腔中窒息般的痛,不敢再多看薑花一眼,在眼眶忍不住發紅之前,匆匆離開了走廊。
薑花手足無措地站在洗手間門口,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麽。
忽然覺心髒好像被撕裂了一樣。
這種覺就好像是,原本呆在暗無天日的深淵底部,本來已經習慣了黑暗。
然後有一天,一束照了進來,照在了的上。
雖然覺那束帶來的溫暖,但沒貪心,沒有想過要占有那束。
但當那束變一把刀,捅向毫無防備的時,痛會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強烈。
盛無妄站在暗,看著景禾璠離開後薑花失魂落魄的表,不握了拳。
他們這次的偶遇,是盛無妄一手布置設計。
但當看到這樣的結果時,盛無妄並沒有到勝利者的愉悅。
他從暗走出來,裝作若無其事,“怎麽在這裏站著?”
薑花回過神,穩了穩呼吸,“走吧。”
盛無妄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帶著薑花去了薑住院的醫院。
被安置在了頂層的VIP病房,這上麵人很,氣氛很靜。
病房外還有保鏢把手著。
薑花淡淡道:“我想和我單獨呆一會兒。”
盛無妄覺得好笑,“一個植人,難不你們還能說一些不能讓我聽見的話?”
薑花沒有吭聲。
盛無妄自覺無趣,走了出去。
薑花在病床前坐了下來,看著仿佛睡著了的臉,繃了一路的負麵緒泄閘,伏趴在上,忍不住哭了起來。
盛無妄站在走廊上,過玻璃窗隻能看見薑花肩膀的單薄背影。
不知過了多久,薑花哭夠了,自己走了出來。
回去的路上,薑花坐在車上漫無目的刷著短視頻。
突然,刷到了報道盛無妄和薑如珍明年即將訂婚的消息。
視頻裏,有盛氏集團的方賬號公布這個消息的截圖,還有盛老爺子簡短的采訪認證。
“你和薑如珍要訂婚了?”薑花有些驚訝,向在一旁開車的盛無妄求證。
這些年,關於盛家和薑家訂婚聯姻的傳言早就傳過好幾次了,但這次看起來,應該是真的。
的手機聲音是外放的,盛無妄已經把剛才視頻裏的容聽了個七七八八。
盛無妄想不到,盛老爺子和薑家會這麽迫不及待的對外宣布這件事。
他看著前麵的馬路,淡淡的“嗯”了一聲,餘卻瞥著薑花的臉。
“好的,你們很般配。”薑花淡淡的笑了一下,狗渣男配綠茶婊,最好這輩子在一起鎖死。
盛無妄握手中的方向盤,“你看起來很開心?”
“嗯,我祝福你們。對了,那我們是不是也該挑個時間把離婚證辦了?”
原來是在為這個開心。
盛無妄麵微沉,眸子鷙,“你不會以為,和我離婚了你就能獲得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