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6章番外·一生有你(沈玨和宋蕪)
宋蕪抱著書包站在公寓樓下,踮著腳尖長脖子朝鐵柵門裏張。
裏麵每出來一個人,都不自覺雙眼放,瞪著眼睛仔細辨認。
見來人不是晏沉舟,眼中的又慢慢暗淡下來。
連續等了一個多小時,都沒看到晏沉舟的蹤影,心裏不由有點些了,手指無意識攥雙肩包帶。
要是晏沉舟再不出來,專門給他做的心早餐就要涼了。
為了讓晏沉舟十八歲生日這天,吃上的第一頓飯是自己做的。
淩晨四點就起床準備了,菜是昨天在中超買的,做菜教程是跟網上現學的。
好在做飯天賦不錯,練習了兩遍,做出來的味道就堪比外麵的中餐館。
不過做的都是菜,要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這些菜都是從江肆那裏打聽,按照晏沉舟的口味做的。
想起晏沉舟,的角又不自覺揚起,心裏也泛起甜。
從見到晏沉舟第一天起,就對他一見鍾了。
本來早就打算表白了,曾旁敲側擊從江肆那裏打聽,晏沉舟喜歡什麽樣的孩,想按照他的喜好想改變一下自己。
可江肆說晏沉舟曾經說過,在年前不會談。
隻好把一腔深住,以朋友的份在他邊陪了三年。
今天是晏沉舟的十八歲生日,打算在這個好日子跟他告白。
又等了十多分鍾,終於看到江肆單肩背著書包,吊兒郎當從單元樓走出來。
平常晏沉舟都在他麵前,今天不知為何是他先出來。
做了兩次深呼吸,調整好完的表,麵帶笑意看著江肆。
直到江肆走到門口,打開門出來,都沒看到晏沉舟的影。
不踮起腳尖,朝裏麵張一眼:“晏沉舟呢?”
江肆走過來,與並肩而立:“已經走了。”
“什麽時候走的?”早上六點就來了,一直等在這裏,沒有離開過半步。
“就剛才。”江肆朝後院的方向抬抬下,“從後門走的。”
“他怎麽能這樣!”宋蕪把書包往背上一甩,拔就要去追人。
江肆一把拉住:“別白費力氣了,他了車,現在應該已經上車了。”
宋蕪氣得眼睛都紅了:“他是不是在躲我?”
江肆本想如實說是,見這麽難過,又於心不忍:“你別多想,阿舟不是……”
“他就是在躲我。”宋蕪抹了把眼睛,心裏又氣又無奈。
喜歡晏沉舟是的事,不接的喜歡,卻是晏沉舟的事。
沒有資格因為自己的喜歡得不到回應,就去責怪怨恨對方。
雖然道理都懂,可心裏還是忍不住難過。
吸了吸鼻子,失魂落魄往前走:“他為什麽唯獨對我這麽冷淡?”
江肆見滿眼難過,心裏也不由有些酸,手拍了拍的肩膀安。
“你別放在心上,阿舟就那樣的人,我都是冷臉他熱屁大半年,他才對我另眼相待的。”
“不是這樣的。”宋蕪搖搖頭,“我看到他和路知非說話了,表可溫了,他隻是討厭我而已。”
“不是這樣的。”江肆見不得妄自菲薄,便把晏沉舟在網上認識一個網友,可能是路知非的事和盤托出。
宋蕪聽完後,臉上更是沒有一:“他不是在十八歲前不談嗎?”
江肆心虛地鼻子,目閃爍,避開的視線。
這其實當初他從晏沉舟那裏得知,對方本不喜歡宋蕪,他怕宋蕪知道真相難過,便胡謅了理由。
他本以為宋蕪也就幾天新鮮勁兒,過去就好了,誰知宋蕪默默暗晏沉舟三年。
這三年間,他也曾無數次想幫製造機會,可晏沉舟心如磐石。
直到半年前,他突然在網上認識一個網友,整個人就像是一潭死水裏被丟進一顆石子,突然變得活泛起來。
他清了清嗓子,信口胡謅:“可能來了,擋都擋不住吧!”
宋蕪像是被他這句話判了死刑,眼眶瞬間通紅。
一言不發從書包裏掏出食品袋,往江肆懷裏一塞,頭也不回地走了。
既然是別人的男朋友,才不稀罕!
盡管下定決心要和晏沉舟保持距離,可心裏還是忍不住關注他的一舉一。
出乎預料的,晏沉舟和路知非並沒有在一起。
後來路知非回國讀書,他們就再也沒聯係了。
從江肆那裏得知,晏沉舟和路知非本沒有在一起過。
這個消息如同一顆石子,讓那顆死寂的心又泛起漣漪。
不過這一次學聰明了,沒再傻乎乎跑去晏沉舟邊招人厭了。
要努力提升自己,為更好的,足以與他匹配的人。
相信隻要自己足夠努力,總有一天,會被晏沉舟看見。
可是直到和他考進同一所大學,的績在全校名列前茅,實習期間負責的項目,更是在華爾街引起不小轟,都沒等來晏沉舟的告白。
大學畢業前夕,晏川突然中風,晏氏集團群龍無首,晏沉舟臨危命回國理爛攤子。
江肆為他的好友,自然要跟他一起回去幫他。
他們離開前,江肆來找,願不願意和他們一起回去,幫晏沉舟重振晏氏集團。
當時已經拿到高盛的offer,卻還是義無反顧選擇跟他回去。
這次要是能幫到晏沉舟,以後在他心裏,總歸是和別人不一樣的吧!
回國後才發現,晏氏集團的問題遠比他們想象中更嚴重。
不過好在晏沉舟不是任人拿的柿子,他大刀闊斧改革,又有和江肆從旁相助。
很快他們便快刀斬麻,將一切都理好了。
等到公司一切業務進正軌後,的心思又開始蠢蠢。
當然並不是那種無腦衝的人,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認真向晏沉舟表明心跡。
可惜沒等到那個時機,就先等到晏沉舟失的消息。
那是公司第一次開慶功會那晚,大家一起打了場勝仗,都很開心。
連一向滴酒不沾的晏沉舟,都多喝了兩杯。
更是喝了很多,酒意上頭,便一衝想去找晏沉舟表白。
剛走到晏沉舟辦公室門口,就被從裏麵出來的江肆攔住。
得知的來意後,江肆蹙著眉說:“別去打擾他了。”
見江肆神凝重,酒意頓時清醒大半:“怎麽了?”
江肆瞥了眼閉的辦公室門,歎了口氣:“他的白月嫁人了。”
“啊?”醉酒的腦袋暈暈乎乎的,“他什麽時候有白月的?”
江肆也一臉懵:“我也是剛知道的。”
以前他沒聽說晏沉舟喜歡那個天才畫家TE啊,剛才看到退圈結婚的消息,晏沉舟整個人都快碎了。
他搜腸刮肚安了好半天,晏沉舟臉都不佳。
直到後來他提議多拍一些TE的畫,晏沉舟才臉稍霽。
白月另嫁他人這種事,確實很慘,要是有一天晏沉舟娶了別人,一定也痛不生。
宋蕪心裏很同他,但也不合時宜冒出一些可恥的竊喜。
晏沉舟的白月嫁人了,那是不是說明,又有機會了。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恪守著上司與下屬的距離,沒再逾矩一步。
想先用工作能力征服晏沉舟,讓他永遠離不開自己。
再伺機在上下功夫,最後水到渠和晏沉舟在一起。
可惜沒等在上有所施展,晏沉舟就突然出車禍了植人。
當時想即便晏沉舟永遠醒不來,也願意一輩子照顧他。
然而連這個卑微的願,都沒有機會實現。
晏家給晏沉舟安排了一個衝喜新娘,還是個瘋子。
聽到這個消息後氣壞了,恨不得登門和晏家那些狗東西同歸於盡。
江肆攔住了,說他們的當務之急,是要努力替晏沉舟保住晏氏集團。
那段時間為了對付林雪梅安排在晏氏集團的眼線,每天累得半死不活。
好不容易有機會混進晏沉舟的別墅,卻是去救他那個瘋妻。
那是晏沉舟出事後,第一次見他,他變得消瘦且蒼白,讓人看一眼心都揪起來。
好在他那個瘋妻還算護短,對著所有人發瘋,唯獨把晏沉舟護得好好的。
尤其是晏承樂安排的眼線小樊,每次隻要一靠近晏沉舟,都會被小瘋子打得鼻青臉腫。
心裏既激這個小瘋子,又有點羨慕嫉妒。
將來晏沉舟醒了,要是知道有人這麽護著自己,隻怕會上吧?
江肆知道後嘲笑想多了,晏沉舟又不是傻子,怎麽會喜歡上一個瘋子。
仔細一想,也覺得自己多慮了,晏沉舟那種人,怎麽可能因為別人對他好,就隨便喜歡上別人。
他要真是那種人的話,現在嫁給晏沉舟的就該是了。
為了推進項目進度,不得已替晏沉舟去國外開拓市場。
遠在國外那大半年,思念如同跗骨之蛆,常常讓覺得堅持不下去。
好在晏沉舟平安清醒過來,很快就將國形勢穩定下來。
本以為晏沉舟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把小瘋子趕出別墅,沒想到他卻沒有任何舉。
江肆說他是顧全大局,不想落下一個忘恩負義的罵名。
畢竟他是因為小瘋子“衝喜”,才得以清醒過來的。
話雖如此,可心裏卻莫名有些不安。
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擔憂什麽。
隻好加快工作進度,想早點結束國外的工作,回到晏沉舟邊。
可等再回來時,卻發現晏沉舟上了別人。
雖然沒勇氣找晏沉舟親口確認,但一個人的心思是藏不住。
即便閉,也會從眼睛裏跑出來。
親眼見過晏沉舟看小瘋子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失而複得的珍寶。
好不甘心,自己十多年的追逐,竟比不上一個瘋子半年的陪伴。
無數次想要質問晏沉舟,為什麽對自己這麽殘忍。
可心裏清楚,從一開始,晏沉舟就沒有給過任何回應。
喜歡他,從來都是一廂願。
也想把委屈和火氣,都撒在小瘋子上。
可宋檀兒也是無辜的,從一開始,這樁婚姻就不是能夠掌控的。
而且這些年,還盡了折磨。
要是沒有晏沉舟的庇護,隻怕會被的惡毒繼母和妹妹折磨死。
這場聲勢浩大的十年暗,終究隻是一廂願的獨角戲,沒有資格怨任何人。
努力假裝無事,心想隻要能留在晏沉舟邊,遠遠看上他一眼,就心滿意足了。
直到那晚在蘭亭會所偶爾沈之窈來找宋檀兒麻煩,兩人差點撕打起來。
擔心宋檀兒吃虧,就上前去幫。
混中卻錯攔了宋檀兒,沈之窈趁機狠狠推了宋檀兒一把,導致狠狠撞到牆上。
晏沉舟就是在這個時候趕來的,滿臉心疼扶起宋檀兒。
確保宋檀兒沒事後,他才冷眼看向們。
宋蕪對上他冰冷的視線,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晏沉舟誤會和沈之窈聯合起來欺負宋檀兒。
不等開口解釋,晏沉舟就把視線移到沈之窈上,語氣冰冷道:“既然金州容不下你,你就給我滾遠點。”
說罷就抱著宋檀兒快步離開了,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給。
想追上去解釋,雙卻像灌了鉛一般沉重,連一步都挪不。
剛才晏沉舟看的那個眼神,和看沈之窈並無半點分別,讓一顆心驀地沉海底。
失魂落魄轉過,走回卡座,了一杯瓶酒,自斟自飲起來。
周圍人湧,可這熱鬧卻與沒有半點關係。
半瓶烈酒下肚,的腦袋疼得像是炸開了似的。
可卻並不在意,上的痛意,恰好可以製心底的刺痛。
又斟滿一杯,就在端起杯子,準備仰頭一飲而盡時,手腕被人抓住。
掀起眼皮,看見一張悉的麵孔。
是聖和醫院的院長沈玨,也是晏沉舟的私人醫生。
以前他們有過短暫的幾麵之緣,卻並不悉。
沈玨從手裏奪下酒杯,皺著眉說:“你臉不正常,不能再喝了。”
宋蕪滿不在乎地扯了下角:“沈醫生,這裏又不是醫院,我也不是你的病人,用不著你管。”
說著就要手去拿酒杯,沈玨眼疾手快拿走酒杯,又把酒瓶也拿走。
宋蕪不耐煩地皺起眉頭,語氣冷了下來:“沈醫生很閑嗎,未免太多管閑事了吧?”
沈玨推了推眼鏡,語氣平淡道:“宋小姐見諒,職業習慣而已,看不得別人找死。”
宋蕪被嗆了一聲,沒好氣翻了個白眼,起去搶酒瓶。
沈玨反應迅速把酒瓶放在腳邊,一手還牢牢握住,生怕搶走。
宋蕪懶得跟他糾纏,索招手來侍應生。
不等開口,沈玨就搶先道:“麻煩給這位小姐一杯蜂水,謝謝。”
“好的請稍等。”侍應生轉便走。
“我還沒點單,你跑什麽!”氣得起去抓人。
沈玨起將按住,朝侍應生使了個眼,示意他離開。
宋蕪眼睜睜看著侍應生走遠,沒好氣甩開沈玨的手:“沈醫生,有沒有人告訴你,你這個人真的很煩!”
沈玨搖搖頭:“沒有,你多習慣習慣,習慣就好。”
宋蕪:“……”
你的廢話好有道理的樣子。
很快侍應生就端了了杯蜂水上來,還附贈了一個果盤。
宋蕪拗不過這個管閑事的醫生,隻好被迫開始喝蜂水。
沈玨卻一直沒有離開,靜靜看著喝完整杯蜂水,把果盤往麵前推了推:“吃點水果,補充點維生素。”
宋蕪翻了個白眼,起就走,準備重新找個酒吧,繼續借酒消愁。
沈玨也起跟上來,不管走到哪裏都跟著,其名曰要保證的安全。
宋蕪不勝其煩,出手機威脅他:“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沈玨站著沒:“宋小姐,別人不喜歡你,又不是你的錯,你沒必要因此折磨自己。”
宋蕪手上的作一頓,冷著臉抬起頭:“你說什麽?”
沈玨看著防備的眼神,無奈地歎了口氣。
“宋蕪,你是個很優秀的生,以後一定會遇到很很珍惜你的人,沒必要為了一個不你的人,這樣傷害自己。”
宋蕪原本滿心煩躁,對上他溫憐惜的眼神,滿腔委屈忽然像開閘的洪水似的,瞬間傾瀉而出。
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捂著臉小聲噎起來。
沈玨居高臨下著抖的肩膀,心裏無端有些煩悶。
他慢慢蹲在邊,手輕輕拍著的肩膀:“沒事,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宋蕪原本正在努力調節自己的緒,聽到他的話,終於忍不住撲在沈玨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為了這十年追逐晏沉舟的漫長時,也為了這十年顛沛流離的自己。
沈玨一直陪在邊,一下一下拍著的後背,哄孩子似的告訴。
沒關係,哭一場就好了。
後來哭得大腦缺氧,酒也逐漸上頭,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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