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角噙笑,本不像是煩惱的樣子,“不過朕一定悉心擇選,盡可能為朕的十弟選一位太後滿意的老師做侍中。”
新皇帝擇選臣子,特別是這樣三省最高執政宰相的重臣,自然是要從自己潛邸裏的親信中挑選,而為蕭明稷做事的人裏,不乏忠心耿耿的青年才俊,這些鄭玉磬是能猜測到的。
那麽這個老師作為新君的親信,當然是蕭明稷選來時時刻刻盯著他們母子的,對待元柏想來也不會好,反而會將這孩子當作眼中釘,中刺,將元柏的學業進度與一言一行報告給皇帝。
可不認為蕭明稷有什麽樣的好心。
“多謝皇帝的好意,不過我還是覺得秦王年齡太小,過早用功更像是拔苗助長,我也舍不得他那般讀書,還不如他在宮人堆裏多玩幾年。”
鄭玉磬頷首,看向他的時候無悲無喜,心平氣和,“一個王爺,能吃喝玩樂就很好,我不要求他多麽上進,至於侍中,那是朝廷的宰相重臣,任命與否全在聖意,若是沒有旁的事,我便先回去了,皇帝這裏人多,來來往往,到底不容易說得清楚。”
腳邊如今掛上了鈴鐺,一步一響,時刻提醒著的屈辱,人煩躁,但又不敢輕易挪,走也走不,可是卻也不想留在
這裏。
然而卻被蕭明稷按住了子。
“太後何必總是這樣口是心非,”他隨手解開了鄭玉磬衫的一係帶,含笑道:“音音,服侍好朕,朕給秦王找一個合你心意的老師,怎麽樣?”
“適合做侍中宰相的,未必適合做王爺的老師,”鄭玉磬被他牢牢攥住手,咬牙道:“秦王頑劣,皇帝不必如此費心……這裏到底是書房前殿,你就不怕被人看見麽!”
傷痕累累,寧越才剛剛替塗了藥膏舒緩,哪裏得住皇帝再來第二次?
而且蕭明稷剛剛極,若是有子太急的臣子闖將進來,他到底還要不要皇帝的麵?
“有些時候踏破鐵鞋無覓,朕找一個合適的人選倒也未必是十分費心,”蕭明稷笑著取了一塊杏仁鄭玉磬銜住,堵上了的,而後笑著在那糕點上咬了一口,“朕記得阿爺的彤史上,偶爾也會有些十分有趣的記錄。”
他笑起來雲淡風輕,輕聲在耳邊道:“鹹寧十九年冬,貴妃鄭氏書房見駕,未時一刻,申時三刻出,帝幸數次乃止,貴妃承恩不勝,如弱柳扶風。”
“音音,他能,我為什麽不能?”
蕭明稷看著臉煞白,慢慢合上了雙眼,似乎有些絕,他卻沒有毫的憐惜,冷笑著掰過的麵頰,強迫睜眼看著自己,恨聲道:“太後當年服侍上皇,也是這樣不經心的嗎?”
他的手指強行撬開了
咬的貝齒,讓上下一起服侍:“這不是做得很好麽?哪裏吃不住!”
從前都是他小心翼翼來遷就,生怕有一點鄭玉磬不舒服,然而實際證明他太多慮了。
音音就是被他慣壞了,其實這樣蠻橫,反而更順些。
那足踝的銀鈴鐺被人高舉過子的頭頂,慢悠悠地了一聲,在如死一般寂靜的書房漾開來,而後卻是越來越急,響聲清脆,混浪花拍案,織在一起,在這片莊嚴肅靜的議事之所顯得格格不。
仿佛是夜雨霖鈴,清脆悅耳,又是一片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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