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與太後所住的長信宮重新封閉起來,除了每日膳房還送飯菜,以及紫宸殿送來新奇貢品,剩下的時候幾乎都是與世隔絕。
即便是秦君宜,也沒有見到鄭玉磬或是元柏,鄭玉磬本來是一個希孩子好好讀書的人,但是卻無故不讓秦王到文華殿上課進學。
他在外朝,皇帝又絕對不允許他將手到廷、尤其是鄭太後邊,之前也僅僅是能從秦王口中知道太後這一段時日是不在宮中的,因此他雖然心裏憂愁,但是卻沒有辦法知道裏詳。
等到過了半月有餘,天氣逐漸轉涼,甚至皇帝已經可以憑借旁人攙扶或是拐杖行走的時候,長信宮才派人傳了信過來,請皇帝過去了一趟。
建昭元年正月,太上皇駕崩,帝與太後鄭氏悲痛不已,後追念大行皇帝之恩,墜樓未死,而後仰藥亡,陪葬帝陵,上因墜樓故,有疾,不能視朝良久,故不發喪,待九月聖漸好,複為上皇與太後舉喪,哀甚,毀骨消容,輟朝七日。
上尊大行皇帝為中宗皇帝,追贈太後鄭氏孝烈皇後,附上皇廟,一切喪禮待遇悉如元後,所有五品以上命婦盡哀
哭喪,不許有誤。
上度己病,不能有嗣,遂從門下省侍中秦君宜進諫,立孝烈皇後所出中宗第十子蕭明弘為皇太弟,正位東宮,擇日冊立。
新君哭靈三日,詔書皆由秦君宜所書寫,在外人眼中,秦侍中作為皇太弟的老師,他如今算得上是皇帝還比較寵信的文臣,這些原本是翰林院學士的活計都悉數給了他。
然而實際上,隻要是皇帝當真親近的人,也知道皇帝那哭靈未必存了幾分真心,眼淚虛假得很,左右蕭明稷是天子,傷未痊愈,來了幾次也不會停留太久,可是每到寫詔書的時候,卻要他親自來辦。
雖說國喪三年,但是皇帝服喪是以日易月,守夠二十七天就可以重新如平常一般起居度日,而太後與上皇俱喪,中宗皇帝嬪妃悉數寺廟修行,宮中冷清,皇帝也難得有了立後的興致,讓三品以上員將家中適齡之的畫像都送宮中,以備遴選。
其中中書令鄭公之侄孫,容貌酷似孝烈皇後,容姝麗,為眾之最,令人見之忘憂,上過府親探,果知傳言與畫冊不虛,遂解腰間白玉以為相贈定之,冊鄭氏為皇後,待欽天監選日冊封。
中書令族中接連出了兩位皇後,一時間門庭若市,鄭公本來就有些年紀,但是同僚慶賀,無論真心假意,都是著頭皮應酬,但是鄭府熱鬧歸熱鬧,實際上新皇後所居住的後宅院落卻
始終保持著安靜。
除了有些時候多些沒有辦法拒絕的不速之客,都一直寧靜如初。
“音音,鄭府住著可還習慣麽?”
冬日裏,那本該在宮中的不速之客毫不見外地坐在榻上,品嚐鄭府送來的茶,聽著前麵的靜微微蹙眉:“這些時日委屈了你,立政殿朕已經重新令人修葺過,一定會音音滿意。”
“東宮說起來也已經荒廢了許久,所以朕想著等人再收拾一番,讓元柏住過去,到時候若是些什麽,朕會從庫裏墊補。”
萬福在一側斟茶,微微有些手抖,立政殿是在聖人手裏就已經整修過兩回,那奢靡的程度就是紫宸殿也有些不如。
但是已經換了未嫁裝束的鄭娘子卻不太在意這些,隻是坐在鄭府新布置的閨房繡墩上,盯著蕭明稷手中不知道續了幾杯的清茶,略有些發嗔。
“皇帝,你到底還要在我這裏坐多久才肯走?”
鄭玉磬多有些無奈,蕭明稷這些時日仗著傷好了許多,來得比以前勤,雖然說他們如今名義上是未婚夫婦,但是帝後又不同於民間一些男,婚前頻繁相見,總是人聽著不像話了些。
“再在這裏耗下去,日落西山,長安宵開啟,哪裏還回得去宮,皇帝微服出訪,難道還要學戲文裏那一套,等到巡防的將領查到你上,才亮出份?”
鄭玉磬都被他的無恥氣得不,但是蕭明稷聽了卻不見挪的
意思,了一眼外麵逐漸暗下去的天,逗了逗。
“若是回不去,難道鄭公還不能留朕住在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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