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肅并無和自己這位小舅子熱絡關系的意思,他看到桌上放著幾本高三的練習題,隨便拿起一本看了看。
高中這個詞對謝肅來說就像是一端塵封已久的回憶,十幾年的時間過去,是人非。縱使以前績好,現在再看練習冊上的這些題目時,他不免還是得愣一愣,大部分都還給老師了。
湯澎還一臉老大不樂意,翹著靠在沙發上玩手機,又忍不住瞥謝肅一眼,問他:“你跟我姐真就相親認識?”
謝肅不想對任何人說謊,不說謊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說話。
該怎麼對湯澎說呢?又該從何說起?
我認識你姐姐很多年了,從……高中開始就喜歡了。
太矯了。
漫長的,又不值一提的十幾年。
謝肅是故事的局外人,注視著湯蔓的一舉一,從未妄想過走進的生活。
那就往近一點說吧。
六年前,謝肅知道湯蔓在市里工作,他便努力去市里做了特警。可是天意弄人,他剛進特警大隊,就辭職回了家鄉。
再近一點。
去年湯逸明的葬禮時,謝肅也穿著一黑前去送了一段,只不過他沒有用任何份。
這麼多年,謝肅只敢默默關注湯蔓的態,不敢貿然地引起的注意。相親這件事如同上天的恩賜,仿佛老天終于看不下去他的懦弱無能,終于給他一個機會認識。
謝肅更沒有想到的是,相親結束后一周再接到湯蔓的電話,是“求婚”。
還不等謝肅開口,湯澎沉不住氣:“相親到結婚才幾天?你們有基礎嗎?你能保證對一直好嗎?”
一連串的問題。
謝肅卻笑了。他這個人沒有煙的習慣,也不一直拿著手機不停刷,更不會一套套地在別人面前擺弄展現自己所謂的魅力。
就這麼笑一笑,眉眼舒展開,出潔白整齊的牙齒,看著足夠真誠。
湯澎蹙眉:“你笑什麼?別以為跟我打過幾場球,我就會對你沒有防備。”
謝肅嗯一聲,臉上的表松弛:“這還像個爺們兒。”
“我爺們兒不爺們兒自己清楚,不用你評判。”湯澎指了指自己的雙眼,對謝肅說:“我會盯著你的。”
“隨時歡迎。”
*
一頓帶有山珍海味的家宴,費時費力費錢。
湯蔓在周蘭蕙旁邊只有打打下手的份,其實看老媽忙活。周蘭蕙總是打扮很致,以前湯逸明還有行能力的時候,家里的一日三餐都是他負責。
周蘭蕙同湯蔓提起湯逸明時還會慨他的好手藝:“你爸做飯好吃,當初他就是用一桌的好菜迷我的。”
湯蔓算是知道了,周蘭蕙是個吃貨。
不過轉念一想,湯蔓覺得不對勁:“雙標。憑什麼你嫁給我爸的時候又是讓他做飯又是讓他洗服的,到了我,就是讓我在謝肅家里好好表現?”
“你懂什麼?我嫁給你爸的時候你爸以后什麼?家,家沒有,錢,錢沒有。他這個人要是再不可靠,那我圖什麼?”周蘭蕙看了眼閉的廚房門,對湯蔓說,“一個家里再怎麼說都是要一個主外,一個主,否則這個家就容易散。既然謝肅更夠給你創造一個更好的條件,那麼你也不能在這個家里沒有半點貢獻。沒有道理人家在外拼死拼活的,到家了連口熱乎飯都沒有吧?這樣人心是會寒的。”
湯蔓在旁邊啃蘋果:“那他可以找個保姆,也有熱乎飯吃。”
“湯蔓,先說好,這婚是你自己突然結的,不是我的。”
湯蔓被堵得啞口無言。
天黑的時候,一桌的菜也被擺得像開了花,看著香味俱全。
四個人的家里明明就只多了謝肅一個,卻覺得人氣旺了很多,這段晚餐也吃得愉快。
飯后湯澎就準備上樓溜回了自己的房間,被周蘭蕙一把拽住:“你跑什麼?我們辛辛苦苦做了飯,你吃完就跑?給我去洗碗!”
湯澎不不愿:“你怎麼不讓姐夫去洗碗?”
周蘭蕙拿著手上的筷子敲湯澎腦袋:“你是看不到你姐夫為了保護人民群眾傷嗎?”
湯澎往謝肅纏著白紗布的手上多看一眼,早就看到了他手上的傷,一直沒多問,現在才知道原因。
周蘭蕙還準備念叨,就見湯澎蹙著眉:“知道了,我洗碗就是。”
“這還差不多!”
教訓完兒子,周蘭蕙轉頭領著謝肅上樓,樂呵呵地說:“也不早了,你今晚就待在這里,省得跑來跑去。”
湯蔓連忙跟在后面:“媽,他明天還要上班。”
周蘭蕙卻很熱:“明天該上班就上班,今天在這里早點休息。”
這棟樓是自建的民宅,四層樓,一樓是客廳和廚房,樓上一共有六個房間,一家人住完全綽綽有余。
不過就湯蔓而言,肯定是住在自己家里舒服一些,可是多一個謝肅又覺古怪。
不想讓他住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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