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鐘念月仍有一分戒心在。

這位到底是太后的娘家人，又恰巧在如此夜晚，在山林間遇見了。

而最奇怪的便是。

若有疾須尋藥，為何要親自出來尋呢？如這般出的姑娘，手底下可使喚的人應當多如牛才是啊。

“你來時不曾踫見陛下麼？”鐘念月問。

這是在告訴對方，晉朔帝也在此。

如若對方有什麼異心，聽了名號，也應當有一分克制了吧？

羅姑娘驚詫道︰“不曾，原來陛下也在此麼？等到明日我再去拜見陛下吧，今個兒恐是走不路了。我來山上清修，邊除了個車夫，一個婆子，一個丫頭，便沒別的人了。車夫尋藥半晌未歸。我想著自個兒來找，卻是找不見，如今正犯難……”

鐘念月目閃，倒是想了個法子。

不願冤枉好人，且羅姑娘到底是個年輕姑娘，在這山林間也不大安全。

可也不願給人留空子，到頭來給晉朔帝留麻煩。

鐘念月笑道︰“你哪裡疼？不妨且先與我一同泡一泡熱湯？恐怕也能緩解一二分。”

說罷，也不等羅姑娘拒絕，便指著邊的宮人道︰“你去扶著羅姑娘上來，為羅姑娘更。”

這便是要檢查羅姑娘上有沒有帶什麼東西了。

羅姑娘愣了愣。

似是不曾想過還有人邀一同泡湯。

而宮人已經走下去，將架住，“扶”著上到亭子裡了。

這山上攏共有三湯池。

鐘念月不願羅姑娘泡自己和晉朔帝方才的那口湯池，於是便領著又往上走了走。

不過一轉眼的功夫。

羅姑娘便由宮人伺候著得差不多了，裡裡外外，將腦袋上的簪子都給拆了下來，不留一點可疑之。

羅姑娘︰“……”

誰說與鐘念月結了善緣便好接近了呢？

走時，太后的話還在耳中回響。

“可惜這個鐘念月一派天真，當真一門心思扎在了晉朔帝的上。無法為我所用。便也只有拿來做威脅晉朔帝的工了。”

“哦，若反抗，便殺了。”

“你知曉怎麼做罷？”

怎麼做？

為羅家的榮耀，羅家死也不足惜。

便是這樣做。

羅姑娘略一出神，便見著鐘念月遞了個碟子給。

“吃東西麼？”

鐘念月碎碎念道︰“這些點心，我每隔幾日，才能暢快吃上一回呢。今日便讓你兩個好了。”

且讓我瞧瞧，你裡應當沒有□□吧？

鐘念月心道。

羅姑娘怔了怔，接過了碟子，低頭咬了一口。

鐘念月在不遠落座，道︰“你且暖暖子。”

羅姑娘輕點了下頭，忍不住問︰“鐘姑娘為何要隔幾日才能吃呢？”

原以為，鐘念月該是這天底下最暢快肆意的人了。

是……是這輩子都向往，卻這輩子、下輩子，也都不了的人。

鐘念月道︰“因為我中過毒，此後吃東西就須小心謹慎，不能吃多了。這規矩還是陛下定的。”

心道，若要通融，還得我拿自個兒求他。

實在可惡。

羅姑娘又愣了愣。

原來是想岔了。

鐘念月所的這份限制，恰恰是因為旁人太。於是才連著惜的。

而非是如我這樣……種種桎梏痛苦，都是因為沒有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