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鈞覺得窒息，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書房的門被人推開，他臉一白，驚懼的轉過頭。

塵站在門口，眼底一片清明淡漠，有淺淺淚。

“你……”

霆鈞看到小兒子的眼神，一瞬間覺得間被人死死攥住了，滿目悲涼，愧，為人父最不恥的污點被攤開在兒子面前，霆鈞渾上下都是恥。

塵盯著他看了很久很久，終于開了口：“……去自首吧。”

霆鈞腦袋上像是被狠狠了一鞭似的，瞬間木了。

看到塵推門進來的一瞬間，他心里絕而悲戚，但還存著千分之一的僥幸，希他沒有聽到，希他不知道，可是塵一開口……

霆鈞臉驟變，心中一陣驚懼，自首，自首……

塵松開門把手，緩緩走了進來，那雙素來不染凡俗的眸子里一片清冷悲痛。

“為了救回一個國家心培養的科研人才，不惜暴了一個臥底幾十年的老特工，又賠進一個驚才絕艷的時京墨……”

塵站在他前兩米，看著這個自小就讓他復雜的父親，眼里是毫不掩飾的失。

“絕研究，時京墨已經功送出來了……”

“當時那種境，他完全可以自保，他是神級指揮，沒有人會質疑他的決策，可他沒有！他知道自己一旦被捕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可他寧愿犧牲自己也要將那個留學生送回國，因為他知道人才對國家的重要！”

“人才稀缺，天才無價！他寧愿拿自己填補也要為國家保住那個稀缺的天才！賠上了國家心培養了兩代神級特工才保住的一個科研天才，竟然因為你的一點私心而送了命。”

“你搶走了屬于他的所有功勛……”

“你害他……”

“你殺了那個十七歲的年……”

“你殺了容傾……”

“你原本可以像大伯父一樣立馬乾坤，扶搖直上，可是因為你的一己私，徹底摧毀了三個本該滿的家庭……”

塵看著他的父親，謫仙一般的年第一次口出惡言：“——你該死，你不配。”篳趣閣

塵第一次覺得為霆鈞的兒子，倍恥。

從前不明就里，只以為父親在圈子里，隨波逐流是難免的，畢竟人心復雜。他不曾為家族辛苦，也從不加以評判。

可現在，當年被藏的真相牽扯到了他的朋友，他的家人。

今時今日，他如何還能置事外。

霆鈞聽著小兒子的指控，仿佛有一顆子彈在心臟正中炸開，臉慘白，眼底盡是惶恐而悲痛。

果然，他還是聽到了，果然全都知道了。

霆鈞整個人幾乎凝固，完全做不出任何反應，直到塵兩步走近，抬起了手。

他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要躲開，然而下一秒塵的手落在了他的肩上，霆鈞看不到他的作，很快塵收回了手。

手里，多了一個微型竊聽。

霆鈞一瞬間睚眥裂，不敢置信的瞪著塵。

這是軍方的東西，塵怎麼會有……

霆鈞一瞬間腦子炸開，是……大哥！

大哥竟然在他上裝了竊聽？！

他一瞬間轉過，不敢置信的盯著逢君。

“是我放的。”塵在他后，冷冷說道。

霆鈞一僵，白著臉轉過頭，在塵和逢君之間看了幾秒，仿佛明白了什麼似的……

“所以，是你們聯手套我……”

霆鈞盯著逢君，緒不知是憤怒還是惶恐：“所以，你本沒有病……”

逢君坐在椅子里，眼神里緒明明滅滅，已經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塵看著已經惶恐不安到有些緒失控的父親，深深地嘆了口氣，轉就走。

“等等！小塵……小塵！”

霆鈞瞬間慌了，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你是不是錄……”

手下肩膀輕輕一側，塵頭都沒回就要離開。霆鈞徹底慌了，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臂，用力一拽：“小塵你是不是瘋了！把錄音……”

然而一句話還沒說完，手腕就被人攥住，趕利落的一擰一推，霆鈞頃刻間麻了手臂，震驚的倒退了幾步。

塵轉過來，面無表的看著他。

“你……跟我手？”霆鈞震驚又憤怒的瞪著他：“你是不是瘋了！我是你老子！你拿著那個東西，你是想害死我嗎！”

霆鈞此時已經有些瘋魔了，看到塵從他上拿下一個微型竊聽的時候就已經把理智全都扔了，他只知道那個那個東西不能留！

霆鈞再要上去跟塵手時，再度被塵一只手輕松隔開，除了最開始那一擰，塵沒有主跟他過手，反倒是他沖之下控制不住自己，在塵手腕上留下了一片淤痕和掐痕。

塵再一次擋開霆鈞的時候，眼底的耐心終于消磨殆盡，冷冷道：“錄音我會留著，不會銷毀，也不會給你。”

“你……”

“你真的要跟我手嗎？”塵已經盡力收斂鋒芒，語氣卻依舊充滿戾氣：“你不是我的對手，即便我手傷了，父親。”

父親兩個字，像是當頭一棒，終于將霆鈞砸醒了。

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睫，轉離開了。

書房門外的走廊上，麒已經站著看了很久，他整個人都是木的，以至于在看到父親跟塵手時都沒有力氣上前阻止。

塵轉離開的時候，他看到了塵眼圈通紅，眼角有淚痕了出來。

塵走了，麒沒有追。

沒有人知道他要去哪里，要把那份錄音給誰，但是麒知道，從今天開始，家的命運要被改寫了。

被篡改了二十年的命運，要被徹底改寫了。

家，一時間陷了空前的凝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