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藍的海域上空,正在向他們迅速靠近的是三架飛機,呈列隊保護之勢,那是到了一定級別以上才會有的飛行陣容。
來者不善,怕就是……
“索爾·杜魯門?你是說來人正是負責監管底下那座監獄的部長?”時潯的心臟也一瞬間懸了起來,立刻偵查了一下,發現對方完全沒有任何避諱,雷達上的監測顯示他們正在一點點迅速靠近下方海域的坐標。
……晴天霹靂,真的是他。
封垚在偵查到對方的一瞬間就已經迅速撤離,在雷達無法檢測的況下,倒是能勉強躲過一時,可是那位部長來了,之前他們想要強攻的計劃就可能行不通了。
傅斯年和宮辭恩已經做好了準備,在深海之下呆的越久就越危險。
“計劃有變。”耳麥里傳來了傅斯年的聲音:“你們按兵不,我與恩恩無聲潛作戰,等我命令隨時準備接應。”
封垚擰了下眉:“對方來意不明,說不定a組那邊行敗,這邊才會派人過來,你跟恩恩只有兩人,太冒險了,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沒有時間了。”
封垚沒了聲音,傅斯年說的對,意外來得太突然,的確沒有時間了。
耳麥里忽然響起一陣不小的靜,封垚愣了一下,立刻問道:“怎麼了?”
傅斯年和宮辭恩對視了一眼:“不是我們這邊。”
封垚這才反應過來,那聲響好像是從機艙里傳出來的:“潯潯?!”
“如果我們把他打掉呢。”時潯的聲音幽幽地響起。
幾人都一愣。
“如果我們在他降落之前將飛機打掉呢,是不是就能按原計劃行了。”
時潯將箱子打開,抱起里面的m25高狙,微微偏頭,認真地盯著狙擊鏡,調整著各項數據。
清點彈藥裝備時,和師父只需要將整個大樓的資料記,不需要隨攜帶武裝備,但擔心自己拖大家后,還是給自己多留了一條退路。
傅斯年這次擔任副指揮和主力營救,必須近戰作業,所以時潯注意到他并沒有準備上次背的那把狙擊槍,可時潯鬼使神差的就背上了,還學著塵準備了火箭筒,以備不時之需。
現在看來,好像有備無患了。
前段時間一直在惡補槍械知識,練槍練到手臂筋,雖然不能跟專業的槍手比,但這樣近的距離,不打人,只打飛機的話,相信會打得到的。
好像現在,也只能是了。
通訊頻道里有短短幾秒的安靜,時潯知道傅斯年一定在考慮的建議。
趁著這幾秒的時間,時潯已經安裝好了槍口,打開了機艙門,一瞬間海風倒灌進來,冷的海風刺的渾冰涼,時潯默默調整槍口,對準了雷達監測到的那頭部飛機的方向。
“是否同意開槍,隊長?”
當然不同意。
一旦海面上起手來,必然會驚海面之下,這樣他們就有了防范,會開啟一級防機制,并且向總部發出預警求援。
可是他們還有得選嗎。
不手,就不會驚嗎。
對方三架戰機降落,勢必早已跟海面之下的工作人員達了一致,換言之,或許他們還未行就已經在對方的全面掌控監測之下了。
那麼,會不會提前暴,已經不重要了。總歸今天他們不能退,退一步就是萬劫不復。
“擊落戰機,你有幾把握?”傅斯年問。
封垚在傅斯年問這一句的話時候,就已經調轉機頭慢慢靠近。
時潯帶著護目鏡,依然能看到海面之下滾滾巨濤,海面之下仿佛藏著史前海,令人生懼。深吸了一口氣,手指扣上扳機:“……三。”
“垚哥,配合。”
傅斯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封垚覺得他可能瘋了。
“收到。”
然后,他就覺得自己可能也瘋了。
幾率小到幾乎不可能實現的三機會,還是從一個從未過槍的非專業的人口中說出來,他們竟然也敢跟著一起瘋。
時潯聽到兩人沒有一秒猶豫的選擇相信自己,腔猛然一熱,手指扣上了扳機,在這一瞬間,覺得手指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在這之前,覺得沒關系,這一槍賭上自己的命也沒關系。
最多,也不過就是海葬,如果真的救不了時京墨,如果這輩子真的不能看一眼自己的父親,那就死在離他更近一點的地方,也沒關系。
時潯是這樣安自己的。
可在聽到斯年和垚哥完全信任的一瞬間,忽然覺得都在沸騰,燒得渾滾燙。
……有關系的,不可以沒關系的。
這一槍,必須中。
對方的機已經完全暴在視野之,準備降落。
時潯深吸一口氣,子彈上膛。
“不對!”
“……等等!”
“潯潯不要!”
扣下扳機前的零點零一秒,時潯手指猛地一彈,中指死死抵住扳機,那一槍險險收了回來。
時潯心臟猛地搐了幾下,冰冷的海風吹著渾冰冷,可額前還是一瞬間冷汗淋漓。
“……怎麼了?”問。
剛才一瞬間驚呼出聲的幾人也嚇得渾冷汗,沒有聽到槍聲,才狠狠的松了口氣。
封垚不明所以,剛才那兩道驚呼聲是傅斯年和宮辭恩異口同聲喊出來的,這兩人都是心理素質頂尖的人了,怎麼會嚇這樣?
“……飛機里的,不是那位部長。”
時潯一愣:“不是?”
問完這一句,時潯才意識到說話的不是傅斯年,而是……容墨。
表哥不是切換了單頻通話嗎,怎麼會聽到他們說話?
傅斯年快速解釋了一下,時潯頓時一怔,所以剛才那一瞬間耳麥里其實是有三道聲音,第一道聲音就是表哥的,但和封垚只聽到了傅斯年和恩恩的。
而就在表哥說出不對的一瞬間,傅斯年和恩恩幾乎同時喊了停,那仿佛是一種生死線上能知危險和意外的與生俱來的默契。
容墨其實一直沒有切換單頻,他是任務總指揮,必須肩負責任,縱觀大局,為了在任務行中互不影響,容墨才會讓兩組切換單頻作戰,但他其實一直在監聽全頻,b組這邊的行他一直聽在耳中,不明形勢的況下,他絕不會橫加干預,影響b組整個作戰計劃。
可是,那個部長……他分明在大樓里剛剛才看到過。
容墨一出聲,不止b組全員愣住,就連a組都是一愣,隊長剛才喊什麼呢?
大家心思轉得快,很快就猜到是怎麼回事,不一怔,好家伙,敢只有他們乖乖聽話切了單頻。
b組這邊也猜到了容墨一直聽著這邊的行,心中愣怔之余,又忍不住一驚。
容墨聽得到他們就算了,但是容墨說話傅斯年和恩恩怎麼也聽得到?
“……”
封垚和時潯幾乎一瞬間想通了關竅,頓時一整個大無語。
——犯紀律上癮啊。
開著全頻監聽的不只是表哥,還有傅斯年和恩恩。
表哥和斯年就不說了,一個總指揮,一個副指揮,隨時監聽大局也算有可原。
……恩恩。
虧表哥行之前特意點了一句,沒用啊,該犯的紀律得犯啊。
時潯現在都沒心思吐槽開玩笑了,剛才那一槍幾乎讓闖了個大禍,幸好是及時收槍了。
“那……所以飛機里的是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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