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許，兩人的煙都完了。

江年宴主提到了五年前的車禍。

“湛川提到了布爺，說明這五年他還真沒閑著。”

老劉麵凝重，“看來他是衝著你來的，是想挖出你跟布爺的聯係？”

江年宴微微點頭。

老劉皺眉頭。

“五年前的車禍，可能會是湛川的一個機會。”良久後江年宴淡淡地說。

老劉想了想，“咱們之前查到的線索，的確是跟布爺有關，布爺有心栽贓，否則怎麽經過敲打後這五年沒敢有大作。”

五年前的那場車禍發生後，江年宴命老劉去暗自調查。

雖說沒有確切證據，可一些個蛛馬跡都指向布爺。

當時江年宴一不做二不休，對布爺哪邊的勢力進行了敲打。

打擊得嚴重，據說布爺長時間都沒緩過來，所以這兩年消停了不。

江年宴做事狠，老劉一度擔心萬一線索查錯不是布爺做的，那江年宴的行為無非就是引戰。

但江年宴了解布爺，其做事手段絕對是他沒錯。

“所以湛川懷疑你跟布爺是一條線的，想順藤瓜。”老劉思慮說。

江年宴語氣淡淡的，“他是有順藤瓜的心思，隻不過他是想順著布爺的這藤到我這個瓜。”

老劉想了想，“湛川這個人難纏，五年前張家就是個例子。”

雖說江年宴瞧不上張玄文，但張家在京圈也是有頭有臉的，卻因一個張玄文被查得底兒掉，張玄文在湛川上栽了跟頭，連同整個張家的名也一落千丈。

現如今的張家已經無人問津了。

老劉說，“張玄文是犯了法律，被湛川抓了把柄也正常，但事實上部人都知道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

明眼人都知道湛川是在有意針對張玄文。

因為在張玄文這件事上，湛川問他的始終是，你之前冤枉過倦洲吧，你對虞念過歪心思吧。

一個是自己的親生弟弟，一個是自己在意的人，湛川下手還能輕了？

“五年了，我在想湛川現在最想對付的就是你了。”老劉說。

江年宴笑了笑，沒說什麽。

早晚的事。

他和湛川之間從沒什麽利益往來，所以沒有所謂的利益，又因為虞念橫在中間，勢必是對手相見格外眼紅。

良久後，江年宴突然問老劉，“聽說要訂婚的消息了嗎？”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老劉秒懂。

“湛家肯定想積極促這件事，畢竟現在的虞家實力不容小覷，當初湛家肯讓虞倦洲帶著資金回虞家其實也是一種投資，現在到了收季了，湛家哪會撒手？”老劉說。

江年宴嗤笑，“湛家這幾年沒拿分紅？虞倦洲說白了也是湛家的，他們給自家孩子掏錢還要賺一個虞念回去？想什麽呢。”

老劉想了好半天，“湛家是不是一廂願最後還得看虞小姐怎麽想，想訂婚，誰也攔不住啊。”

江年宴也想了好半天，“訂婚了又怎樣。”

老劉愕然瞅著他。

江年宴沒再說什麽，可剛剛的言論似乎還帶著回音呢。

就這樣兩人又沉默了會兒。

“不過你還得想辦法啊，老劉。”江年宴說。

老劉覺得汗又豎起來了，“我真沒辦法，難道我要跑虞小姐麵前主說？太刻意了，你不怕起反效果？”

“不怕，說了總比不說強。”

老劉一個頭兩個大，想了想，“要不然這樣吧，我幫你除掉湛川，一了百了，然後我跑路，我發誓絕對連累不著你。”

江年宴手拍了拍老劉的肩膀，“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我怎麽能自斷臂膀呢？”

“不是，我願意斷……”

“還是想想更好的辦法吧。”江年宴打斷他的話。

老劉頭疼，剛想負隅頑抗呢，不想就瞧見了方源。

這小子還沒走呢。

顯然在找虞念。

看見江年宴和老劉倆人跟見了救星似的，卻在見到江年宴坐在花壇上，一時間有點遲疑。

老劉見著方源更像是見了救世主似的，一下起了。

“方助理，還沒走呢？”

見老劉朝著這邊過來，方源心裏有些警覺。

他說，“對，我手機沒電聯係不上虞總，您見著了嗎？”

“你們虞總已經走了。”

“啊？”

“手機沒電了是吧？沒事，你用我手機。”老劉走上前手臂一搭，搭方源肩膀上，擁著他往旁邊走，“是不是也沒車回去了？沒關係，我和江總送你回去，方助理，咱得好好聊聊。”

“哎，哎……”

方源就這麽被老劉帶上車了。

江年宴瞧著這幕也沒阻止，站起來，輕拍了兩下子上的塵土。

這老劉還是有些急智的。

-

湛川送虞念到家後沒上去。

他在邊守了五年。

這五年來他對始終尊重，沒越雷池半步。

哪怕外界早就認為他倆住在一起了。

今晚湛川送後卻沒像平時那樣離開，拉著的手，似有話說。

虞念輕聲說，“你剛回來肯定很累，早定回去休息吧。

不是不知道他言又止。

在送回來的這一路上，湛川跟說了不有趣的事，但唯獨沒問一句，江年宴怎麽來了。

“念念，”湛川看著輕聲說，“明天我想去看看宋姨，咱倆一起吧，這次走了太長時間了。”

“明天啊……”

“有要的安排？”湛川微笑。

虞念想了想，搖頭，“倒也不怎麽要，行，我也有一周沒去療養院了。”

宋嵐被帶回南市後，的狀況相對來說穩定。

醫療團隊很專業。

其實這也是歸功於湛川。

宋嵐對湛川沒什麽排斥，但在記憶上總是顛三倒四的。

之前每次看見湛川的時候總會說，你快回家吧，別跟阿洲玩了，你爺爺會不高興的。

要麽就慨說，虎毒不食子啊，我可憐的阿洲。

總之看見湛川就會念叨虞倦洲，也不管說話的時候虞倦洲在不在邊。

虞念每次去的時候宋嵐就會提阿宴。

每次從療養院出來虞念都會心傷。

好在宋嵐的況沒有惡化，醫生說是在到極大刺激的況下記憶全盤打碎，現在有的都是記憶的碎片，跟常人不同。

虞念沒太多奢，隻要沒質疾病就好。

現在不記得很多事也是好事。

如果能選擇，虞念也想忘記跟江年宴的全部點點滴滴。

見答應了，湛川眼底沾笑，輕聲說，“好，明晚我去接你。”

虞念點頭。

月華如水，湛川瞧著的臉宛若凝脂，忍不住輕輕拉過，低頭想要吻。

虞念的呼吸陡然一窒。

在他的即將過來時，驀地扭開臉。

湛川一怔。

虞念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點過，顯得尷尬，輕聲說，“湛川，你突然這樣……我不大習慣。”

湛川的臉更尷尬，但沒惱沒怒，直輕輕將拉懷裏，輕的頭，“不好意思，是我不好，不該嚇著你。”

虞念沒說話。

心頭酸楚。

講真，好像失去了一個人的能力。

這兩年湛川對的意是直接表達出來的，毫不遮掩，現在對還彬彬有禮，這樣的男人其實不多。

“湛川……”

“嗯？”

虞念好半天才說，“太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湛川鬆開，低頭看了良久，才說，“好，你也早點休息。”

等湛川離開了後，虞念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氣球。

剛剛想跟他說什麽？

想說，湛川，那我們就訂婚吧。

在逃避什麽，在見到江年宴後漸漸就清晰明了了，之前遲遲沒能點頭，是怕對湛川不公平，好像自己對他的全部熱都隻停留在學生時代。

見著江年宴後，就突然想自私一次，好像湛川了救命稻草，需要有這麽一個人將徹底拉離江年宴。

可最終沒能把那句話說出來，不能那麽自私。

能麵對江年宴，不需要任何人的力量。

不需要逃避，不需要恐慌。

不怕自己……的心漸漸沉淪。

-

翌日虞念推了應酬，下班點一到湛川就來接了。

帶了不東西，全都是宋嵐吃的。

湛川心細，知道宋嵐素日就喜歡旗袍，這次又托了師傅做了兩一並送去。

等到了療養院，主治醫生笑嗬嗬地對說，“在花園呢。”

如今春末夏初，天開始長了，正是紅霞潑天的時候，但這個時間在花園還是讓虞念到奇怪。

醫生說，“是那位江總來了，宋士高興的。”又說，“江總跟外界說的不一樣，看著平易近人的，宋士一個勁說他是保鏢，江總聽了也沒生氣，溫和得很呢。”

虞念愣住。

湛川的臉不大好看。

花園裏，江年宴陪著宋嵐在花間慢慢散著步，時不時會注意腳旁的石子，在沒邁步之前會提前清走。再遠還有大片的草坪，紅霞在他們後像是著了火，紅灩灩的。

虞念趕到花園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幕。

心口一。

江年宴就跟從前在虞家一樣，會很細心地察覺到周邊況，照顧到邊的人。也怪不得宋嵐有事沒事就會提到阿宴，總是會說，那些個保鏢啊，沒一個能有阿宴那麽人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