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籍說完,就帶著一臉玩味的笑意看著我,我在心中暗暗罵了一句。
這個該死的胡磊,為什麼沒把這一條重要的規矩告訴我呢。
或許是胡磊認為我兒就不懂茶道,絕不可能通過舒籍的考驗吧。
不如就干脆老老實實的當個低等客戶,以最貴的價格拿下這條報信息,也算是沒白跑一趟。
可誰能想到,我卻誤打誤撞的一口說出了這款茶的名稱,莫名其妙的就了中等客戶。
即便是如舒籍所說,能給我一定程度的價格優惠,但我心里也很明白。
眼下的況,舒籍肯定不會去貪圖錢財。
他之所以大費周章的來回兜圈子,一定是想要把這筆生意做人。
換句話說吧,就是他也有什麼事有求于我。
但他不想讓我掌握主權,于是就給我開出了一個力足夠大的條件,就是想要騙我上當,不知死活的去挑戰什麼高級客戶的門檻。
自己有幾斤幾兩,我當然還是很清楚的,于是就笑著搖了搖頭。
“舒老板高看我了,茶道嘛,我是一竅不通。其他的細節特征還都好說,但要想品出個中滋味,為舒老板的知己好友,陶某自認還沒那個本事。哦,個中滋味……這就是個中齋寶號的由來了吧?”
舒籍笑著點頭,隨即就繼續攛掇我。
“陶掌門不必過謙,放開膽子試一下也沒什麼損失,即便是說錯了,也不會因此降低客戶品級,大不了還是中等價格罷了。這個免費的機會是白給的,像陶掌門這種聰明人,不應該錯過。”
“我還真就有點兒不想要這個機會。”
我偏偏不上舒籍的當,故作無所謂的笑著搖頭。
“一旦讓我蒙對了,舒老板這單生意豈不是要本無歸?那我心里多過意不去。能有幸當個中等客戶,我已經很滿意了,舒老板請開價吧。”
眼見我油鹽不進,舒籍終于裝不下去了,臉一沉。
“可能是胡老板沒跟陶掌門說過跟個中齋做買賣的價碼吧?所以才會對自己的財力如此自信。”
我勾了勾角,“愿聞其詳。”
“下等客戶一個零件,中等客戶一縷魂魄,如果陶掌門對這個價格沒有異議,那就請吧。”
舒籍從茶臺下邊拿出一個著鎮魂符的小陶罐放在我面前,冷笑著斜眼看著我。
“不是……什麼玩意兒?!”
我氣的一拍茶臺站起來,險些不住火。
“我說姓舒的,你別太過分!想要多錢你直接說,就算砸鍋賣鐵我也給你湊齊了,可想要我一縷魂魄……你是在找死!”
我一邊用冷冽的眼神兒盯著舒籍,一邊在心中默念咒語,一瞬間就把自己變了空水缸質。
我“借用”法力的目標,正是站在門邊的德福。
其實我不是不想把舒籍的法力也一起吸干,但就在我緩緩的汲取著四周氣息的同時,卻驟然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舒籍的法力氣息……
依然是穩如泰山,一沒,竟然毫沒有到天法訣的影響。
更有甚者,他就連一丁點兒氣息波也沒產生。
這讓我頓時就警惕了起來,看來他掩蓋住真實氣息,使用的并不是簡單的障眼法。
而是不知道用了什麼高明的手段,不僅讓自己在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個普通人,就連天法訣也奈何不了他!
我暗自大驚,但臉上卻沒聲。
別管心里有多慌,起碼面子不能丟。
德福的法力已經完全轉移到了我上,我冷哼了一聲,突然發出了一道凌厲的金行法力。
“唰!”
一片凜冽的白過后,擺放在茶臺角上的一棵盆栽攔腰折斷,跌落在了地上,斷口猶如利刃劃過一般整齊。
誰知道舒籍卻沒有毫驚慌,反而淡淡一笑,還悠閑自得的啜了口茶。
“金戈鐵馬,赤地千里。嗯,雖然為木行搬山一派的掌門,使用的卻是本門法的克星,著實意外,讓舒某人大開眼界。不過陶掌門還是要謝自己出手時留了幾分力氣,不然要是損壞了這塊茶臺,就不是一縷魂魄能賠的起的了。那盆栽嘛……算了,不值幾個錢,算我送你了。”
舒籍的這番話把我氣的七竅生煙,可偏偏看到他那副有竹的模樣兒,我也不敢貿然發起攻擊。
敵暗我明,我連他的底細一點兒都不著門兒。
一旦這家伙法力高深,還正好是克制我的土行法……
那恐怕我今天就走不出個中齋的大門了。
那個著鎮魂符的陶罐還好端端的擺在我面前,我皺了皺眉頭,還沒等開口,一旁的德福就搶過了話頭。
“兩位老板,生意可不是你們這麼做的,這老話兒說的好,和氣生財嘛。”
德福走到我面前,不聲的了我的手,示意我冷靜下來。
舒籍端坐不,連看都沒看德福一眼。
德福也不生氣,繼續笑道。
“以茶會友,這本是個雅致的事兒,何必刀槍的傷了和氣。不就是品茶嗎,那這樣,舒老板,我家二爺平日里也不怎麼喝茶,反倒是我呢,沒事兒就喜歡附庸個風雅,還算有一點兒心得。不如我來跟舒老板胡說幾句,你看……”
“你不配。”
舒籍冷冷的打斷了德福的話,下一秒鐘,我死命的抱著德福的腰,這才阻止了他的變形暴走。
此時德福的法力全都在我的丹田里,怎麼可能打的過舒籍。
好不容易把德福勸住之后,我皺著眉頭看了看依然面無表的舒籍。
看這個架勢,舒籍早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而且是暗地里把我的底細已經的清清楚楚了。
否則的話,他也不會用這麼強的態度我用一縷魂魄作為換條件,來獲取那封假郵件的信息。
如果他沒有必勝的把握就敢來招惹我,那不是老壽星吃砒霜,嫌自己的命太長了。
由此推斷,這家伙的法力道行應該是極為高深。
真要是撕破了臉皮,誰輸誰贏不好說,但最起碼我不可能輕易的占到什麼便宜。
我沉了片刻,決定能嗶嗶還是別手為妙。
魂魄是不可能給他的,鬼知道這家伙會拿去干什麼壞事兒。
我無奈的重新做回團上,舒籍得意的出了一抹勝利的笑意,給我重新換了杯茶,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深呼吸了一口,穩定了一下心神,端起茶杯。
其實此時,我正在腦子里玩命的回憶著李瑩說過的那些話。
“湯黃金亮,口冰涼,香氣似花似,在舌至鼻腔間久聚不散。”
“嗯,這番點評足以說明陶掌門并不算個外行。不過呢,舒某人的要求是品出這款茶的個中滋味,而不是說些浮于表象的陳詞濫調。”
舒籍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輕輕啜了一口茶。
“像極了……兩個生死相的人之間的甜回憶。”
這句話一出口,舒籍的子狠狠一震,隨即臉驟然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