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我一聽“博古軒”三個字，條件反一樣的抬起腳就往外跑。

可我忘了，我的左已經完全失去了行能力。

我以一個標準的狗啃屎姿勢撲倒在地上，德福一邊再次呼喚老天鵝，一邊手忙腳的把我拽起來，抓過拐杖塞在我手里。

博古軒距離鐵紅的私家菜館，說遠不遠，也就幾百米的樣子。

可對于一個剛剛新鮮出爐的瘸子來說，這卻是一段足以留下終心理影的漫長旅途。

我慌的揮舞著拐杖，越是想要加快速度，卻越是不斷的拌蒜。

不是兩條拐杖一前一后的失去了平衡，就是其中一條沒杵實，再不然就是我沒倒騰明白，左腳踩到了地面支撐。

這一路上也不知道摔了個多個跟頭，要不是德福一直在邊給我保駕護航，此時我全的二百零六塊骨頭，絕對會有一大半斷裂。

路上的行人紛紛對我投來驚訝的眼，還有不人認出了我，開口跟我打招呼。

我已經沒有心思跟他們客套了，咬著牙一個勁兒的往博古軒方向蹦跶，德福跟在我后不停的跟眾人還禮。

總算是拼著半條老命趕到了博古軒門前，我一邊大口大口的著氣，一邊看著幾個工人模樣的人從店里往外搬東西。

潘浩和伙計小軍站在門口，臉上的神如喪考妣，但卻沒有阻止搬東西的人。

“浩……浩子，這是怎……怎麼回……”

我又急又累，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了，潘浩哭喪著臉走到我面前。

“小師叔，博古軒……沒了。”

“不……不是，你給我好……好好說話，什麼沒……沒……”

“你媳婦兒，我小嬸子，就是任詩雨！把博古軒給……給退租了！”

“……啊？為……為什麼？！”

“這……你自己媳婦兒干的好事兒，反倒還來問我！”

潘浩也是一肚子火氣，急赤白臉的跟我嚷了起來。

“這好端端的買賣，說不干就不干了，而且事先連個招呼都不跟我打。我剛接著房東的電話就趕慢趕的跑過來，可……唉，還是晚了。”

潘浩狠狠的朝邊的一張桌子踹了一腳，不停的搖頭嘆氣。

我聽的一頭霧水，趕緩了幾口氣，問潘浩。

“你說是……詩雨退的租？”

“那可不，這麼大的事兒，除了這唯一的一個東家，誰還能做的了主？”m.166xs.cc

“那是怎麼退的租？”

“肯定是找房東退的唄。”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打電話通知我的唄！我說小師叔，你這腦子是來的路上讓狗給啃了嗎？哎，你這是怎麼回事兒，怎麼還拄上拐了？難不真的讓狗給啃了？”

我氣的頭頂冒煙，抄起拐杖就給了潘浩一下狠的。

“你那腦子才讓狗給啃了！詩雨給你打電話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就剛才……哎呀！我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給我打電話了？！我靠！！！我這顧著為退租的事兒上火了，怎麼就沒反應過來！”

我直覺自己的魂兒都快從頭頂上飛走了，舉著拐杖哆哆嗦嗦的指著潘浩，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潘浩這才回過了神兒，趕掏出電話給任詩雨撥了過去。

“呃……關機了。”

潘浩一邊把響著“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提示音的手機遞到我面前，一邊瑟著子往后蛄蛹，跟我拉開了一段安全距離。

我趕出自己的手機撥了一下，確實是關機了。

“唉！”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眼看著那幾個工人還在不停的從博古軒里往外倒騰東西，就開口喊了一句那個看起來像是工頭的人。

“師傅，先停停手，別搬了。那什麼，這店我們不退租，還接著干。”

工頭著氣抹了把汗，回頭朝我苦笑了一聲。

“老板，這趟活是房東安排俺過來干的，人家都給了錢了，俺也木法聽你的啊。俺就是個干活的，你就別難為人了。”

工頭一臉糾結，我也沒法再繼續刁難他，想起很早以前我好像留過房東的電話，就趕打開手機一通翻找。

“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哎，房東是……什麼來著？”

我茫然的抬頭看著潘浩，他翻了個白眼兒。

“您這甩手大掌柜干的可真行，這都兩年了，還不知道房東的名字呢？于海，海爺。”

“哦，對對對。”

我趕點下了通訊錄上的“y”，找出了于海的電話撥通。

聽筒里傳來了一陣嘈雜，聽起來好像是個菜市場，周圍有很多人吵吵嚷嚷的，大概是在討價還價。

我“喂”了好一會兒，電話那頭才傳來了于海的聲音。

“喲，是陶爺啊，您親自給我打電話，這還真是開天辟地頭一遭。自打您租下了我這小鋪面，咱倆互相留了個電話，這都小兩年了吧，咱哥兒倆是一次也沒再打過道。這讓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您瞧不上我這種小人，不稀罕跟我打連連呢，哈哈哈……”

我沒心思跟于海客套，趕說道。

“于老板……海爺這是說哪里的話，主要是平時您也忙的，這不一直都沒得著機會跟您好好吃頓飯嘛。那什麼，我現在正好在博古軒這兒呢，要不您先讓搬東西的工人停一停，眼看著到飯點兒了，咱先去吃點兒東西，下午再慢慢搬也不晚。您說地方，我做東。”

“哎喲，陶爺我謝謝您嘍，好意我心領了，可這眼下我沒在中州，還真沒法陪您盡興。”

“啊？你在哪兒呢？”

“嗨，這不是近兩年您給的租金厚實，也從來不拖不欠的，我這生活也就有了著落，慢慢安穩下來了。我這一尋思，也不能靠著這個小門面閑在家里吃瓦片不是？就跟媳婦兒一合計，我們倆買了輛冷鏈車，在中州周邊的這些個產地批發點兒水果跑個運輸伍的，掙個仨瓜倆棗的當個嚼裹。”

聽筒里傳來了“平谷大桃五十斤起批，多多錢”的吆喝聲，看來于海沒騙我。

雖然相比起兩年前的窮困加，他現在生活充實了很多，但我連說句恭喜的心都沒有了，只能繼續問道。

“那行，我就不繞彎子了。海爺，我想跟您商量個事兒，這博古軒我還想繼續租下去，您看……”

“啊？哎喲我的陶爺欸，您這不是跟我開玩笑的嗎？昨個兒您夫人……哦，前妻才火急火燎的跟我退了租，您今兒個怎麼就又想續租了？這這……這不是拿我尋開心的嘛。”

“沒有沒有，海爺，真沒這個意思。那……您看這樣吧，這鋪面呢，您還是繼續租給我，等您得了空，咱重新簽個合同，租金我給您……加三！反正現在這鋪面還沒找著下家，您空著一天就損失一天，不如還是租給我，您說是吧？”

“嘿，這還真是不巧。我這小鋪面啊……已經有人租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