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上,再難找到第二個與我如此契合的郎君。”
晏書珩一字不地聽完,
什麼甜言語,海誓山盟都止于邊,他與額頭抵著額頭。
“阿姒,謝謝你。”
阿姒用鼻尖一下下輕蹭他鼻尖,玩了會,俄爾低語。
“往后,別再騙我了。”
“我答應你。”
他們抱著彼此不約而同地笑了。
大敵當前,連溫存時都需在心里放上個滴,計量著時刻。
靜靜相擁須臾,破霧來報。
“敵軍有異。”
二人匆匆離了小院,速速返回營中,晏書珩帶阿姒一道登上城墻,城下黑陳列了兩方人馬。
是羯人,還有北燕。
第83章
城下, 大兵境。
黑的兵馬涌來,如同雷雨之際翻騰天際的黑云。
殷犁瞭遠,沉聲道:“北燕來勢洶洶,竟只派了兩萬人?”
晏書珩沉思片刻:“北燕太后與羯人素有往來, 慕容凜要想復國, 先奪北燕政權, 再取最穩妥。他奉北燕王庭之命出兵卻又留余地, 許是想以最小的代價離間太后與羯人,并趁羯人攻打大周、無力支援太后時篡權。”
這兩萬兵馬雖不多, 但也足以對他們構威脅。
晏書珩轉向阿姒, 毫不掩飾眼底的意和贊許:“在翟時, 阿姒就曾用計讓周仆主下令開城門救流民,如今阿姒可有何法子?”
聽聞此話,殷犁詫道:“難怪!周仆和翟城主一個老巨猾,一個貪生怕死, 我還納悶他們如何肯迎敵收容流民,原是你這丫頭出謀劃策!”
說起翟, 阿姒想起那死于懷中的,仍覺憾。
“但他們還是死于守城。”
“非也,非也。”殷犁向城下千軍萬馬, “任由百姓遭外敵屠戮,和百姓自愿舍命拱衛國土,二者大不相同!你已盡力,軍民為守城而死,是時局使然。況且, 要是郎不曾救下這些流民,大周從此都會被后世恥笑!”
這些話解了縈繞阿姒許久的郁結, 眉頭緩緩舒展。
殷犁又轉,對鄭重行了個武將的禮:“我曾一度認為士族皆懦弱,今日才知是我淺薄。士族中有晏中書和郎這樣仁義的后輩,大周也還有救!當初幸得二位相勸,否則我殷犁只怕還沉浸在憤懣中,當個不思報國的山賊。
“殷犁在此,謝過二位!”
阿姒了殷犁的禮,又鄭重還他一禮:“我不過是皮子,出了點主意,真正守護國土的,是萬千將士和百姓,是將軍這樣的義士。”
殷犁大笑:“你這郎忒會說話,心眼也足,你倆啊不愧是夫妻!”
“殷將軍謬贊。”
晏書珩謙虛接話,笑意煦煦,顯然對殷犁口中的“夫妻”很滿意。
阿姒笑著看他一眼,話歸正題,觀了一會戰況,問二人。
“北燕人此次用兵保守,我們是不是可以利用這點來離間他們?”
晏書珩向后方的北燕人馬前方,看到一個悉影。
他笑了:“莫不是人計?”
面前的人妙目流轉,不冷不熱地笑道:“便如晏中書所愿吧。”
.
這一戰打了數日仍難分勝負。
羯人此次派出的將領是石逑,素以殘暴聞名。
初戰偃止。羯人在城下囂,周軍未再迎戰,石逑著刀尖嗤道:“那殷犁原來也和南周人一樣膽小!在翟時,我派人當著他們一個個殺掉那些流民,那些漢人屁都不敢放!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才開城門救人!”
旁戴著面的將軍蹙了下眉,遠眺著城頭,并未言語。
石逑頗不滿:“將軍出兵增援,但這數日里卻只跟在我軍之后,你們慕容王爺的誠意,就只有這些?”
清越卻沁著寒意的聲音過面傳出:“照將軍如此說,我的兵馬當沖在陣前,那麼,奪得臨潁后——
“此城歸將軍,還是歸我?”
石逑對這位據稱是慕容凜義子的元姓將軍不甚了解,但因他初出茅廬便從他堂兄石嬴手中奪了封丘,不得不忌憚。他奪潁川是為了建立威,而不是為了拱手與人。
想明這點,石逑下不滿。
議過事,各回營地。
年將軍摘下面,面下出一張清俊但冰冷的面龐。
正是奉父命出征的元洄。
心腹急上前:“將軍,適才營外有人用箭來一封信。”
元洄眉心凜起:“信呢。”
心腹遞上信,元洄目在信封上停頓須臾,眼前浮現遠眺城樓時所見的兩道悉影。
拆開信封,其中空空如也。
慕容凜留在他邊的幕僚上前詢問:“將軍有何打算?”
元洄沉默地燒了信:“石逑暴戾冒進,此戰雖兵馬眾多,但勝負難分,何故為了個蠢貨折損我的人?”
幕僚猶豫道:“王爺雖允諾將軍帶兵在外時,一切可自行決斷。但王爺派您增援石逑,是為了離間羯人和太后,您說也得做做樣子,至等王爺那邊事了,可莫因私心。”
將軍冷厲低眸掃來。
“我的兵馬,我自有權衡,你只需時刻留意王庭的向。”
如此又過了數日。
戰事依舊膠著,久攻不下,石逑已然沒了耐心,多次要元洄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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