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朝堂上下對太子與徐胤相互勾結謀逆一案議論紛紛的時候,宮中與朝廷也著著實實忙碌了幾日。
就像梁家兄弟沒有多時間著家,裴瞻也是早出晚歸,案子的進展,傅真都是讓護衛們四打聽來的。
太子一案真相大白,而且他也已經死了,沒什麼好審的,提審參與了這案子的李家兄弟,包括詹事府一干人,還有東宮的宮人,不過是為了完善細節。
徐胤聽說也被審了幾次,已經招認了殺害梁寧和榮王妃的過程,也提供了榮王父子為了掩蓋此案的一些作證,比如因為尋找那把匕首而被滅口的幾個人。
如今重點是在榮王父子和章家。
傅真特地早起了一個時辰,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在院子里找到了練功的裴瞻,拖他去大理寺審一審榮王父子,讓他代寧老爺子的死到底是否與他有關?
裴瞻將收回的長槍杵在面前:“這點小事,還用得著特地提前起床來告訴我?讓郭頌吱一聲不就行了?”
傅真聞言,跳上廊下的欄桿坐著:“請人辦事兒得有請人辦事的態度,您是堂堂的平西將軍,還是皇上面前的香餑餑兒,那我怎麼能這樣使喚你?”
裴瞻笑了一下,提起槍來又舞了兩招,說道:“幾日不見,這麼見外了?”
傅真挑了挑眉,托腮著他魁梧而拔的影。
裴瞻用心舞了一會兒,忽然又把槍停下來,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回到面前說道:“我聽說你要把姓氏改到寧家?”
“沒錯,下個月初一,我就要去祠堂里跪拜寧家祖宗,正式改姓。”傅真點頭,“母親告訴你的?”
裴瞻道:“可是我看旸他們的意思,是想要把你接回去認祖歸宗的。據我所知,你兩個嫂嫂已經連夜回來了,這個時候只怕們已經知道你的存在。你舍得不回去嗎?”
就算舍得,梁家兩位夫人,只怕也斷斷舍不得。
當初不能以梁寧的份回歸,是有著諸多顧忌,現在這些顧忌已經不存在了,梁家只要能對外編造一個得當的說法,使傅真變梁寧,不會是太難的事。
畢竟除了他們幾個親近的人之外,也沒人有辦法舉證的真偽。
“的確不舍得。”梁寧把托腮的手放下來,幽幽著前方兩叢薔薇,“可是做人總不能顧著自己呀。我要是回了梁家,母親怎麼辦?
“如果沒有心照顧兒那麼多年,我本不可能有那個契機火回來。于我有生養之恩。”
的確舍不得梁家,那里是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有前世所有的親人,而且他們現在依然在關心。
可是也得到了寧夫人和寧嘉的,于而言,這份意同樣使難以割舍。于理而言,借著寧夫人的護完了復仇,之后該是回報的時候了,怎能一走了之?
做出這個選擇,是深思慮過的。
說到這里,又朝裴瞻看過去,俏皮地道:“裴將軍要是關心我,回頭不如幫我在皇上面前提提我的功勞?
“抓到了徐胤,嘉獎榜上多有我一個名字吧?”
這一笑,便仿似朝提前揭開了晨霧,照的整個園子都明起來。
把徐胤一拿下之后,不需要像之前那般日日忙著籌謀了,心思也完全松快下來,郭頌他們說,最近每日跟著裴夫人養花弄草做吃的,悠閑的不得了。再過些日子,只怕像前世那般,得閑就上街遛貓打狗也是有的。
如此自由自在灑不羈的子,如何會不讓一個從小連說笑都有的人心呢?
裴瞻被撥得心緒浮,口咕囔一句:“誰關心你?”
完了又瞅一眼:“這麼大的功勞,還能得了你的?
“皇上和娘娘已經問過你好幾次了,說回頭朝上頒旨嘉獎的時候,一定要傳你前去,當面賞賜。”
“那就好!”
傅真笑微微地:“這趟宮我可是非進不可的。”
不是那種爭功奪利之人,裴瞻不知為何這次如此看重這個功勞,腦海里劃過一些那日與徐胤的對話,有些話到了邊,正要說的時候,卻瞥見紫嫣自前方長廊下快步走來。
紫嫣遠遠地停步看了看他倆,然后以更快的步伐到了跟前:“將軍,夫人,梁將軍來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急匆匆的滿頭大汗,一來就追著人喊要見夫人您!”
“老五!”
紫嫣剛剛把話說完,后不遠就傳來了梁郅的呼聲!
梁郅三步并倆到了跟前,他乃堂堂一個將軍,此時竟在息,也不知道他這趟來的到底有多急!
“壞事了!壞事了!”他一把抓住了傅真的胳膊,“大伯母和我母親聽說了你的事都回來了!剛才把我和大哥回去一頓大罵,怪我們沒有早一些把真相告訴們。
“大哥為了,便把小姑姑還在世的消息說出來了,如今大嫂正被大伯母和我母親留下問話,說要把來龍去脈全都說出來!
“這可怎麼辦?”
傅真聽完看了一眼紫嫣,先把打發下去,等人走遠了,才說道:“不是早跟你們說過,暫時先不提這事嗎?”
如此轟的消息,怎麼可能會瞞得過兩位嫂嫂的眼耳?
傅真早就預料到了們會著急知道真相,但是因為眼下朝上還是一團麻,傅真并不想趕在這節骨眼上理此事,所以跟梁郴他們說過,半個月后再把兩位嫂嫂接回來。
倘若們萬一提前回來了,而且先瞞著自己還活著這件事。
這下倒好,逮著了蘇幸兒,這下哪里還藏得住話?
“本來沒想說,這不話趕話到了那里,大哥就口而出了!誰知道母親不依不饒,非得要追問底!”
都話趕話了,那還能不追問底麼?
傅真白了他一眼,然后道:“既然如此,那就擇日不如撞日吧,我跟你回梁家!”
“好好好!”梁郅如釋重負,如同請菩薩般地虛攙著往外走。一扭頭看到裴瞻沒跟上來,又揮手道:“跟上啊!你還愣著干什麼?”
裴瞻卻著傅真:“你打算跟們怎麼說?”
傅真道:“實話實說,我不可能騙們。再說了,只能讓嫂子們明白我這子跟寧夫人的牽扯,才有可能得到們的理解。”
裴瞻凝視著的眼睛:“看來剛才說的那個決定,你是真的已經想好了。”
“那當然!”傅真笑道,“我不懼做商戶!”
說完又朝著他胳膊上捶去一拳:“榮王父子那邊就給你幫忙了!回頭請你吃好吃的!”
說完就招呼梁郅了門檻。
裴瞻低頭著被捶過的胳膊,笑了一下,然后扯帕子了上的汗,又慢條斯理喝了幾口水,才拿著帕子離開了花園。
晨霧還沒有散盡,秋天已經來了,朝像金織的薄紗,又又輕。
剛剛上了長廊,迎面就撞見了懷抱著幾只大蓮蓬的裴夫人。
一愣,然后長脖子看向裴瞻后面。
裴瞻道:“沒人,不用瞅了。”
“怎麼可能呢?我明明聽說你媳婦兒在這里。”裴夫人下一揚,“我剛讓你父親從湖里摘來的蓮蓬,又鮮又!”
裴瞻出了一只蓮蓬,順勢在欄桿上坐下來,剝出來一顆蓮子道:“走了。”
“走了?”裴夫人揚高了尾音,“不是特地來找你的嗎?你怎麼讓走了?”
裴瞻把蓮子丟進里,嘎吱嘎吱嚼了兩口,然后瞇眼著長廊遠:“我樂意。”
“……”
裴夫人被他噎住,像看傻子似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道了聲“傻不拉嘰的”,然后把那捧蓮蓬往他懷里一塞,調頭走了!
……
傅真到達梁家時,蘇幸兒剛剛在兩位老夫人的威之下,把梁寧還魂為傅真的來龍去脈一字不地說了個遍!
二位夫人正不知該先沖去天牢里將徐胤千刀萬剮為好,還是先將人把梁寧給接回來為好,傅真就堪堪趕到了!
二話不說跪倒在地,一聲“大嫂”“二嫂”喊出口,馮夫人站起來要來拉,卻子一,在都在了傅真的上!
于是同樣哭腫了眼的曹夫人本來不及做別的,只能先收了緒,與傅真一道把馮夫人架了起來。
一場本以為肝腸寸斷的相會,就此中斷,梁家上下人請的請醫,傳的傳湯水,全都忙碌起來,無形之中倒是把那得人不過氣來的哀傷給沖散了不。
曹夫人一面拭著眼淚,一面看著傅真有條不紊地忙碌著,從的舉到的姿態,再到說話的口吻,閉上眼睛,這不就是他活的小姑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