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是夏末的時候第一次來醫院看診,那時候鐘婧在門診時還未曾發現他病的惡化,直到后來他第二次來看診,媽媽把他支開,大段大段地向描述小侯這十年以來的“不正常”行為。
聽完小侯媽媽的描述,鐘婧第一反應想到的是弗朗索瓦茲·多爾多的那本《多米尼克個案》,但小侯的臨床癥狀明顯比多米尼克還要嚴重,他無法控制生理上的大小便,甚至會在父親不在家時試圖掐死自己的妹妹、猥/母親。
鐘婧從醫五年,這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病例。
鐘婧找來汪南生教授一起坐診,最后得出結論收治侯翊笙小朋友院治療。
《三字經》的第一句就是“人之初,本善”,可小侯媽媽說他生下來就是個“魔鬼”。
汪南生教授指正:“他不是生下來就是‘魔鬼’的,他是在妹妹出生以后才開始顯異常的,妹妹的出生也許就是發他神分裂的原因。”
現下小侯住院已經快兩個月,病大有好轉,如今已經可以一個人在病房里畫畫讀書,約莫再觀察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進行保守治療了。
鐘婧相信,小侯將來有一天也會變得像多米尼克一樣厲害,他喜歡畫畫,并且畫的不錯。
他以后也許會為一個畫家,也說不定。
就像小侯需要醫生把他往人間拉一樣,鐘婧也需要一些東西把自己往人間拉。
而眼里最有用的東西,就是那些好的夢幻的劇。
,永遠對人類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鐘婧也是一個凡人。
但鐘婧只喜歡看別人談,真到自己的時候,反而有點打怵。
反正在眼里,和尹迦丞談的這幾個月,有點不倫不類。
他們不像,用當代網友的詞匯來說,他們更像是兩個“結婚搭子”。
結婚是他們的共同目的,只是走一個過場,相親不就都是這樣嗎?
沒有喜歡上尹迦丞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如此一來,才能在婚前始終保持理智,客觀考察他的人品和格。
而讓鐘婧最終徹底對尹迦丞這個人投以信任,主要還是歸功于傅芮喬對尹迦丞的一番刨問底。
被求婚的當晚,鐘婧下了班直奔傅芮喬的豪宅,三百平的江景大平層,客廳落地窗外便可將滬城呢個的標志建筑盡收眼底,夜晚靠在躺椅上隔著玻璃賞夜景,但凡鐘婧是個男人,絕對絞盡腦也要吃一口這碗飯。
這潑天的浪漫,誰又不喜歡呢?
當日,傅芮喬還特地給開了瓶香檳,鐘婧推辭:“我酒量很差。”
“意思一下,就喝一杯,我像嫁兒一樣開心。”
“占誰便宜呢?”
傅芮喬攤手,“誰讓你結個婚我比你媽都關心你呢?”
“那你這套房給我做嫁妝?”
“滾。”
兩人了杯,傅芮喬說出有用報:“今天和老白聊起你們家尹醫生,你猜人家有多牛?”
鐘婧毫不遲疑:“他們科室最年輕有為的主治唄。”
默認了前面傅芮喬那個“你們家尹醫生”的稱謂。
傅芮喬搖頭,抿一口酒,道:“今年滬城的‘行業先鋒’開始著眼于年輕人,全滬城十個名額,他們醫院領導層一致舉薦了他,前兩天你們家尹醫生接電視臺采訪的視頻還在網上能搜得到呢,你自己搜一下。”
鐘婧放下高腳杯,原本躺在沙發上的姿勢改換趴著,突然來了興致去搜傅芮喬給的關鍵詞,看尹迦丞這個惜字如金的人是如何應對采訪的。
果不其然,話依舊。
同時醫學生畢業,同在滬城行醫,鐘婧再清楚不過這個“行業先鋒”獎章的重量,前幾年獲選者皆為各行業的前輩,院長副院長級別的才有可能獲此殊榮。
相信他們這個行業的眼。
鐘婧放下手機,了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鉆戒,點頭承認:“確實牛的,左修文說他是他們科室公認的勞模,臨床經驗富,怎麼還有時間發表這麼多的核心期刊論文,還出版了兩本專著、帶研究生做實驗,他還主持過省部級課題?他難道平時都不睡覺的嗎?”
傅芮喬眸漸深,不懷好意道:“那你可得認真考慮一下了,他這都沒有時間睡覺了,那你們以后夫妻生活該怎麼進行下去哦?”
鐘婧瞬間臉紅,從前都只有洗耳恭聽傅芮喬那些閨房事的份兒,如今倒是先結婚。
不管這夫妻兩個人到什麼地步,但夫妻生活……終究是逃不掉的。
鐘婧深研究心理學,同時對生理知識也兼顧研究過一些,兩者之間也相連不可分割。
例如張的心理反應在生理上通常會表現為流汗或者臉紅。
所以心理上首先要不排斥不討厭,才有可能在生理上接納對方吧?
至鐘婧是這樣認為的。
尹迦丞長相干凈好看,穿著頭發也不邋遢,離得最近的時候可以聞見他服上淡淡的洗香味或者醫院的消毒水味。
前者是好聞的,不似有些男人上的汗臭煙臭味;后者,鐘婧也早已習慣。
他們期間牽過手,鐘婧并不排斥這樣的親行為,也認真幻想過如果將來有一天氣氛到位要接個吻什麼的……應該也會下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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