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年以來工作的激增和接踵而至的援外計劃,他也承認有一段時間沒有好好花心思在老婆上,對方一定是積怨已久終于發, 他必須好好安。
可陸聽南聽說,他安人是去民政局安。
笨的人最后什麼都沒說, 反而還同意了離婚, 稀里糊涂和人辦了離婚登記。
尹迦丞電話打過來找陸聽南喝酒的時候, 距離下班還有五分鐘,陸聽南剛得空去了躺衛生間,回封棠信息說今天下班可以去劇場接。
結果就被尹迦丞一個電話截了胡。
“下班了嗎?找你有點事。”尹迦丞故弄玄虛, 上來就說有事找。
陸聽南心里咯噔一下, 想起來上次被他拉著幫忙是幫他在鐘婧面前撒謊。
正所謂瞞得了初一瞞不了十五,尹迦丞既然有想法要去,陸聽南推斷最終做出取舍的時候, 他一定還是會去。
別人他不清楚, 但尹迦丞對于醫療事業的初心, 絕不會搖。
再加上去年他高票被推舉, 獲得市里“行業先鋒”的獎章,如此殊榮,對一個只有三十來歲的年輕醫生來說本就是過獎,所以尹迦丞一直想要在工作上更加鞠躬盡瘁做到極致。
他也是真的想要回饋更多的病人,做一位360度都挑不出病的好醫生。
只是陸聽南沒想到鐘婧因為這件事就要和他離婚, 多有點冷漠無了。
人坐在酒桌上,陸聽南再三向尹迦丞確認:“不是說好好通的嘛, 你怎麼還同意離婚了, 你是不是瘋了?”
時間還早, 這種清吧里沒什麼人, 尹迦丞手里搖晃著酒杯,點頭:“當時是過于沖了。”
細數前三十一年的人生,尹迦丞做過算得上沖的事屈指可數,仔細分析下來就連當時鬧得沸沸揚揚的打人事件,那幾拳揮出去的時候也不完全沒有思想準備,否則也不會力度控制得剛好,沒把人打到刑法量刑的地步。
可怎麼面對鐘婧一番冷言冷語,他連離婚的頭都點了。
尹迦丞懷疑他那一刻才是真的喝多了。
真的上頭了才會點那個頭。
只知道鐘婧那一刻剜心的話說出來,他一顆心直接像被丟到了冰窖里。
他當下只覺得兩眼一抹黑,想著這人的心和石頭一樣,只看到的不理解不包容。
離家十天,他尾椎骨疼了五天,站著做手還好,門診的那兩天他真是煎熬,實習醫生在旁邊看著他還以為他生了痔瘡呢,他說自己從床上摔下來摔了一跤,換來對方看好戲的眼神,說:“還是太激烈了,下回悠著點啊哥。”
尹迦丞無奈,是太激烈了,差一點就構輕傷了,還好他骨頭。
尹迦丞知道有些矛盾在電話里三言兩語解決不了,所以去當面和通,要不是為了見,誰愿意去那冷冰冰的民政局?
結婚的時候也不見有多興高采烈,想到這些他心里火燒一樣,只覺得這一年的同床共枕,只有他自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到卑微就不好看了。
心里的卑微放在心里就好了,那些年也都是這樣,最囂著想要走上前去和說話的時候他也說了,可人家本就不記得他,尹迦丞一直安自己只是集太,他沒有遇到合適的機會表白自己。
可原來就算鐘婧知道了他這些年的心意,也毫不影響轉離開的速度。
如此一想,他便鬼使神差答應了同離婚。
太沖了!
尹迦丞和鐘婧在民政局門口分道揚鑣,說還要回去上班,上了輛出租車,留他在風里站了許久,風吹得他差一點迷了眼。
那會兒想開了,不想卑微糾纏,等人從視線里淡出去,他又想不開了。
好不容易娶回家的老婆,就算了天大的委他也要把人留住,不然以后漫長的人生又回到一個人上班下班,他對得起自己的白大褂卻實在對不起自己。
腦筋一轉,風吹進脖子里寒意洶涌,他想起圍巾系在了的脖子上,連同他上的這件大,這些都是給他買的。
婚后一年,從前他買的服、日用品漸漸都被的眼所取代,會在他工作力大的時候為他開解,在他生日的時候心挑選禮訂餐廳,空的時候也愿意在書房幫他翻找資料、對他父母也關心,就算是兩個人還在鬧矛盾,可依舊記得提醒他陶大海的事,無非是心里記掛田教授……
如果當真是那種暖不熱的人,大可不必做這些事,法律又不要求一個妻子要做這些事,每天上班下班玩自己的,不知有多輕松,奈何要這些心?
鐘婧心里不會沒有他,每次之時說的話,也不可能有假。
尹迦丞猛然間意識到這一點,然后從民政局驅車回家。
下午睡了一覺,醒來時天得可怕,尹迦丞去健房揮汗如雨之后,大腦短暫地得到放松之后又短路。
僅僅幾個小時的時間,他又想不通了。
想不通為什麼不愿意等他一年,想不通為什麼踢他下床的時候用那麼大力氣,想不通離婚協議書上獅子大開口要分得的財產。
想不通這些,他就沒出息地開始瘋狂想。
“要喝酒怎麼不在家里喝?隨便弄兩個菜我陪你喝,喝多了倒床就能睡,你這還出來花錢喝,有這錢你都可以買兩瓶好酒招待我了。”陸聽南看了眼周遭的環境,新開張的清吧,生意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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