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都跑了。
琮玉又給樂淵打電話,剛才還有信號,現在沒了,不知道干點什麼了,揪了一棵草,纏住手指頭,思考起來。
樂淵追假將可以理解,如果這假貨先前跟他們是一伙的,那他幫邱文博鏟除后患、為自己向警方爭取寬大理,或者有另外不為人知的原因,都說得通,都合理。
但假將為什麼往松川跑?這個地方的地形就相當于一個甕啊,自己鉆進來被人當王八捉嗎?
他肯定跑不了了,最晚明天就會被警方逮捕,冒充軍人是大罪,要是還涉嫌獲取不正當利益,五年以上。
要是他就在眼前,真想親自了他那服。憑什麼有些人什麼都沒做還可以利用這個份詐騙,有些人什麼都做了,結果骨頭都涼了。
想著想著,琮玉把手里那小草攥了泥,綠的黏稠的葉沫裹滿了手心。
把臉扭向不遠的山,看著那片漆黑,突然想到呂波的話,他說大山里有草場,如果是這樣,那放牧的人就要睡在山里的氈房……
假貨跑到甕里,丟下了車,一定不為了逃跑,而是要在被捕之前做點什麼。
一下子站起來,越來越覺得那假貨就藏在這片山里,準備躲開服務區警察的視線,到這山頭后踅一圈。
說走就走,邁開步子,直線跑向了服務區對面的山,結果還沒到山腳就又缺氧了。
猜測這邊海拔應該有四千了,不然不可能走得稍微快了點就起來了。的開始考慮到山里去是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就在準備折返時,突然一雙手把的腰抄住了,頓時如一只鵪鶉,子一抖,腦袋轉了九十度,看向后的人。
本來心跳都上了一百五,但一看是樂淵那張帥臉,瞬間踏實了下來。
樂淵沒那麼平和,忍住掐死的沖:“關不住你是嗎!瞎他媽跑什麼!”
琮玉本來就缺氧,他一罵,緒激,更是上氣不接下氣:“那你不見了,我不能去找你?不想讓我跑你別關機啊!”
“什麼都跟你待?你是誰?”樂淵很兇。
“你都不用!那就別讓我以為你要被抓了!你要死了!你下落不明了!”琮玉也有氣:“省了我自己都懷疑我就是個掃把星,喪門神,逮誰克誰!”
樂淵看得厲害,把拎起來,走向那輛沃爾沃,扎實的腳印留在草地。
琮玉被他生拉拽的不舒服,就想掙開他的手,但沒他勁兒大,折騰半天,他攥著胳膊的手沒被撼毫,可是再走兩步就要憋死了,只好摟住他胳膊:“陳既……我難……”
黑燈瞎火,樂淵看不清的樣子,但聽得到的呼吸聲,聲音的哭腔,一改挾持著的姿勢,把打橫抱了起來,快走到車前,打開副駕駛車門,把放好,罩上氧氣瓶。
他們的位置對服務區來說正好是盲區,琮玉可以看到警方還在排查、制定方案,警方卻看不到于暗夜里的他們。
樂淵上了車,把外套了,松了松領帶。
琮玉一邊吸氧一邊看他,好多問題想問,但又覺得不用問,事已經很明朗了。
緩了一會兒,琮玉把氧氣瓶摘了,但仍然看著樂淵。
樂淵靠在靠背,閉目養神。
琮玉說:“冷。”
樂淵不理。
“前臺給我買的子不合適這個季節了。”
樂淵把自己外套扔給,順便開了暖風。
琮玉用他的外套蓋住,膝蓋一下子回暖了,也靠在靠背:“你又不會缺氧,為什麼車上會有氧氣瓶。”
樂淵沒答這個問題:“你覺得命值錢嗎?”
琮玉笑了笑:“我也想問這個問題,對于你們這種在前線當兵的人來說,命值錢嗎?”
“跟我換概念。”
琮玉沒把命看得有多重,但也不會吃飽了撐的去送死,所以不會以涉險:“我給那前臺留我手機號了,為了聯系你一定會跟你說我的況,就算沒有,我也知道你會來。”
“我要是不會呢?”
“我就不會跟警車過來。”
樂淵睜開眼。
琮玉低下頭,看著他掉在西裝領口的藍牙耳機:“哭了有用的人才會一直哭,哭了沒用的人早沒淚腺了。”
沉默。
良久,樂淵把琮玉的手機遞給。
琮玉只是拿起來,屏幕就亮了,屏保是一張聊天記錄截圖,截取的是媽媽離開前一個星期發給的。因為學校不允許帶手機,這條消息被放置了七天,直到放假那天,才知道媽媽死了。
這一條微信消息,了媽媽唯一留給的東西——
“媽媽可能要去另外一個地方了,沒辦法陪在你邊看著你長大了,但你知道,媽媽最你了,如果媽媽有續命的本事,一定續很多很多很多年來陪我的兒。小可憐在一年里失去了爸爸又要失去媽媽了啊,可是媽媽真的盡力了,你要好好生活,平凡簡單快樂。”
琮玉這些年一點也不快樂,不到生命中能稱之為好的事,但還是想為了媽媽好好活著。
換過很多手機,這個屏保從沒換過,時間太久,打開手機已經不會難過了。也許是小吃店前的爭吵,也許是四川來的老人為兒企求警察的畫面,也許是樂淵總能出現在邊這件事,的低落緒迅速積攢,直到撐了的承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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