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留在這里只能任人宰割,那不如離開,去四下走一走看一看,如果可能,我還想去一趟蜀中。”
“蜀中?小姐你……”
“你別多想,我不是非要冒險去找表哥,我只是覺得……他向來對我不錯,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他生死未卜,二嬸卻要把我的婚事定下讓我嫁給別人。倘若將來他回來了,我又該如何面對他呢?”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看看,哪怕找不到他,也算沒有愧對于他了。”
佩蘭默然無語,許久后才點了點頭:“都聽小姐的,反正您去哪兒奴婢就去哪兒。”
主仆二人說定之后,翌日就借口外出散心,在下人的陪同下前往了未涼山。
唐芙經常去未涼山,這點大家都知道,自然也就沒有多想。
馬車像往常一樣停在山腳下,佩蘭卻借著斗篷的遮掩,在腰上纏了一個小包袱,里面裝著金銀細,還有不銀票,都是老太爺這些年留給小姐的,省吃儉用的話足夠們吃喝一輩子了。
唐芙按照原路去山槐下坐了一會,之后才和佩蘭一起從另一條山路下了山,在那里有早已買好的兩匹馬。
唐芙會騎馬,騎還不錯,自然選擇了放棄馬車,直接騎馬離開,這樣速度最快,可以避免被唐家人追上。
他們盤山而下,原想著下山后直接從路往南,先避開唐府人的追查,卻不想剛剛走出沒多遠,就聽后傳來一陣馬蹄聲。
唐芙一驚,心道這麼快就被唐家人發現了?
卻聽后人遙遙喊道:“唐小姐,我家王爺恭候多時了。”
淮王?
他不是回封地了嗎?
唐芙下意識回頭,見來人一個個人高馬大,本不是唐家的護院。
臉一白,猛然明白了什麼。
高氏確實想要將送給淮王,但那個半夜潛唐府的人可能的確不是安排的,而是淮王買通了府里的其他什麼人。
說不定連安國公世子前來求親也是淮王安排的,就是為了讓心驚膽戰,整日惶惶,覺得在府里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險,然后離開唐家。
而淮王自己表面上已經走了,卻一直在這里守株待兔。
中計了!
唐芙握著韁繩的手收,一層薄汗從額頭滲了出來。
第8章
傅毅洺一路往蜀地而去,慢慢悠悠不急不緩,看上去不像是有什麼公務,倒像是四游玩似的。
只是他心不好,連帶著整支隊伍都死氣沉沉的,走到哪頭頂上都像籠罩了一塊烏云,所有人臉上都寫著“生人勿近”幾個字,每次進城都讓人紛紛退避。
這日他正在客棧二樓憑欄遠眺,季南江北忽然爭先恐后的從門口了進來。
“侯爺侯爺!有個好消息!”
“侯爺,有個壞消息!”
兩人同時開口,之后對視一眼,又異口同聲:“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您先聽哪個?”
傅毅洺靠在欄桿上頭都懶得回:“還能有什麼好消息?”
如今在他眼里,什麼都是壞消息,于是又接了一句:“一起說吧。”
季南江北點頭,再次一同開口。
“唐老太爺死了。”
“程墨死了。”
靠在欄桿上的人子一僵,猛地回過頭來:“什麼?”
兩人重復了一遍,傅毅洺口像是被什麼東西住了似的,不過氣來:“好消息呢?”
季南莫名其妙:“程墨死了不就是好消息嗎?他死了唐大小姐的婚約就解除了啊,您就可以……”
“放屁!”
傅毅洺咬著牙罵了一句,話音落竟然直接從二樓的欄桿翻了出去,嚇的路人一陣驚呼。
樓上的季南江北趕忙沖了過來,在樓上對他喊道:“侯爺!您去哪?”
傅毅洺打了個呼哨,邊向城門的方向跑去邊回了兩個字:“回京!”
一匹正在馬廄里吃草的馬兒聽到靜,嘶鳴一聲跑了出來,追向自己的主人。
傅毅洺腳步未停,直接翻上馬,不等下人收拾好東西追上來,就一馬當先沖了出去。
季南江北趕點了幾個人跟上,至于馬車和客棧里的東西,讓其他人收拾好慢慢追上來吧,再晚一步那位祖宗就要跑沒影了!
傅毅洺一路策馬狂奔,路遇驛站也不歇息,吃喝都在馬背上,聽了季南他們的解釋才知道,原來程墨是路遇山賊出了事,而唐大老爺是聽聞程墨死訊,氣急攻心之下才一病不起,就此離世。
季南一開始見傅毅洺臉不好,沒敢問,趕了幾天路之后見他稍稍平靜一些了,才沒忍住問道:“侯爺,唐老太爺死了固然不是什麼好事,可程墨……他死了對您來說不是天大的喜事嗎?”
他們侯爺可不是那種悲天憫人的人,程墨跟他非親非故的,又是阻攔在他和唐大小姐之間最大的絆腳石,他沒主踢掉就不錯了。
如今這塊絆腳石自己沒了,怎麼想他們家侯爺都應該開心才是啊。
傅毅洺靠坐在一棵樹上,因為連日趕路所以灰頭土臉的。
他喝了口水,看向京城的方向,說道:“程墨死了,唐老太爺也去了,的婚事就落在那位二嬸手里了。”
他傾慕唐芙多年,對唐府上下的狀況自然是十分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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