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姓梅,三十多年前,梅家是京都大戶,現在亦是,只不過已經不能和裴家比肩。
“我和阿硯爸爸是商業聯姻,毫無,有了阿硯之后,我便覺得完任務,開始流連于各種各樣的舞會宴會……”
說到這,裴母笑了下,“年輕玩,但玩就容易出事,在一次宴會中我喝醉了,和一個男人搞在一起。
他一看就是那種很會哄人的男人,流連花叢,風流恣意,我那時沒有談過,也沒什麼經歷,很快就墜河。
但是這件事沒有多久,就傳到了阿硯爸爸那去了。
裴家自然是容不得這樣的丑事,命令那男人連夜滾出京都,再也不準踏足。”
裴母說話時,姜姒一直在注意的神變化。
但從始至終,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般淡定。
也就無從辨別,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只能耐著子聽下去。
“本來我以為他走了,這件事也就了了,但我沒想到,阿硯看到了整個過程,看到他爸爸是如何理那個男人,看到那個男人又是如何描述我們是伉儷深,也看到……”
裴母的語氣總算是有了點點波:“他爸爸是如何被我們氣得連夜進了醫院……”
提了一口氣,轉頭看姜姒:“后來,不到一年的時間,阿硯爸爸就去世了,是突發心梗塞,雖然和我沒關系,但是自此,阿硯就恨上我了。
你是沒有見過小時候的他,叛逆、不聽話,要跟我對著干,也就這些年,他的子才慢慢地冷下去。”
“大概是他太久沒給我惹事了,連我自己都忘了,他對我的恨意,還以為我們母子的關系終于變得融洽,”說到這,慈看姜姒,“是你,讓我意識到,他并沒有放下,我的贖罪路還要繼續走下去。”
姜姒在裴母上很難分辨出真實還是虛偽。
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玉佛,永遠是慈眉善目看人。
但姜姒知道,慈眉善目的人,是不可能在丈夫和公公離世后,牢牢把控裴家這樣的大家族。
所以對這個故事,秉持著要信,但不能全信的理念開口:“您的意思是,裴總一直不愿意放我,就是為了和您作對,因為您是主張讓我走的?”
裴母欣賞地看著姜姒,“沒錯,可能是年的遭遇,讓他對不信任,所以你也知道,他喜歡上一個人的可能幾乎不存在。”
姜姒抿了口茶。
這茶一開始還是甘甜的,這會兒,已經是苦的了。
“但我還是不明白,您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裴母莞爾:“我看得出,你也不想留在阿硯邊,否則這段時間不會大張旗鼓搞那麼多事……”
姜姒沒接話,等著裴母的下文。
裴母在喝完一口茶,又給自己倒上,才施施然:“你想離開阿硯,我也想讓你離開阿硯,既然我們目標一致,為什麼我們不合作呢?”
姜姒心尖一,指腹挲著茶杯:“怎麼合作?”
“為阿硯母親,我對這孩子還是很了解,他有一個死,絕對不能,一旦了,你必然再沒機會留在他邊。”
姜姒斂眉:“什麼死?”
“在外面有男人。”裴母緩緩吐出這幾個字。
姜姒臉難看一瞬,隨即勾:“難怪上次有人說我是曹文修小三,老夫人急忙忙就把我們回去。”
裴母但笑不語。
姜姒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不過,這恐怕不太好吧,萬一尺度把握不好,裴總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我活埋了,我豈不是冤死?”
裴母:“既然想要離開阿硯,就要有壯士扼腕的決心。”
姜姒吸了一口氣:“您說得是。”
裴母起:“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姜小姐。”
姜姒目送裴母離開,直到樓下傳來汽笛聲,臉上的笑意才徹底去。
不愧是曾經的裴家掌權人。
真歹毒。
姜姒瞇眸,驀地想起那天在宋子敬的婚禮上,裴硯勾著的下顎,問是不是在外面包養了男人時,眼底的那簇火苗。
狠狠地閉上眼睛,才發現抖得厲害。
不是害怕,而是生氣。
氣裴母明知道出軌是裴硯的年影,卻可以若無其事告訴另外一個人。
只為了達想要達的目的。
從茶館出來,姜姒很是虛。
在群里給江野和秦小婉報平安。
兩人秒回,都是問裴母找什麼事。
姜姒沒有力氣回復,敷衍了一句,關了手機,上車。
發車子,毫無目的地在京都大道上行駛。
忽然很想去找裴硯。
給他一個擁抱。
可算什麼。
只能像是迷失的孩子,在錯綜復雜的道路上,開向不知名的地方。
開了一個多小時,姜姒把車子停到路邊,看了出去。
讓意外的是,竟然是上次的江邊。
這會天還沒有完全暗下去,橘紅的晚霞懸掛在水天一線之間,河邊有不在手牽著手散步,隔得那麼遠,姜姒卻好像聽到了他們之間的歡聲笑語。
趴在車窗上,風拂過的秀發,遮住的眼,模糊了的視線。
依稀間,姜姒看到了裴硯。
幾乎是想也沒想,就推開門,走了下去。
然而,等走到河邊,哪里有裴硯的影。
姜姒苦笑,這世上哪有這麼多偶遇。
坐在一塊石頭上,看河水溫溫吞吞的流過,又想到那個夜晚里的那個吻。
甜,癡纏。
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
眸微黯,想不起怎麼突然之間,和裴硯之間就橫亙著一道天塹,從最親,變最悉的陌生人。
撿起一樹枝,無意識地寫著裴硯的名字。
每寫一次,便在心底問一次裴硯,到底有多是不知道的。
直到太徹底落到了山的那頭,大地被黑暗吞噬,姜姒才站起,把手里的樹枝丟進了河里,大踏步往前走。
回到車,給秦小婉打電話。
“小婉,安排我和余明見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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