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委屈你在這里暫時住上幾日。”封宴深深地看一眼,轉往院外去“你放心,朕不會為難常之瀾,常之瀾是你和小公主的救命恩人,朕只會善待他。朕更不會委屈小公主,畢竟是朕唯一的兒。”
侍衛替他打開門,又匆匆關上,門里門外都加派了人手,看管得不風。
顧傾快步走到了院墻邊,過墻上的石雕小窗看出去,封宴走得很快,大步如風地穿過了庭院,很快就消失在了暮之中。
“封宴!”氣得狠狠踢了一下院墻,沒一會,鼻頭又酸了起來。
封宴本來就是這樣冷的人,只不過在遇到之后,子變得了一些,如今才是真正的他。
不了,溫也就沒有了。
回到廂房,婢恭恭敬敬地奉上了茶水,但是沒出去,就站在墻邊好奇地看著。
“你有事嗎?”顧傾察覺到的視線,轉看了過去。
婢大膽地抬起頭來,眼神直愣愣地盯住了。
顧傾一下就認出來了,這就是白天跟在封宴邊的那位。
“你就是顧傾,你怎麼沒死?所以當年你是私奔了?”上下打量著,直截了當地問。
“你是什麼人?”顧傾端起茶水看了一眼,放回桌上。
“放心,我沒下毒。”走過來,看著的臉說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是私奔對不對?那個常之瀾就是你的夫?那孩子到底是誰的?”
“孩子是我的,還有,我勸你現在就離開,封宴不會喜歡橫沖直撞的人。”顧傾盯著,淡然說道。
“他更不喜歡私奔的婦。”嘲諷道。
“你侮辱一國皇后,是死罪。你現在離開,我不追究。”顧傾看向門口,不客氣地說道。
“追究?只怕你沒這個本事。”撇了撇,耍賴一般坐到了桌前“我是大魏的崇安公主,即將為大周的皇后,而你只是一個死人罷了。”
“來人。”顧傾揚聲道。
“他們才不會聽你的。”崇安坐著不,倨傲地看向顧傾。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幾名侍衛大步走了進來。
“夫人,有何吩咐?”
“此人冒充婢,給我的茶中下毒,想刺殺我。”顧傾不不慢地端起茶盞,指尖不著痕跡地在茶水里攪了攪,嘩的一聲,把茶水潑到地上。
滋地一聲,茶水冒起了淡淡的青霧。
侍衛們臉大變,也顧不上崇安的份,架起就往外走。
“我沒有下毒!顧傾你陷害我。”崇安急了,連聲辯解道。
顧傾關上門窗,把崇安的聲音關在了外面。沒有心和一個小姑娘糾纏,現在只想盡快平靜下來,想想要怎麼辦。封宴忘,要搶兒,而是絕對不可能和兒分開的。
難道真要和他回去?
夜深了,顧傾輾轉反側,始終無法睡著。到了下半夜,突然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顧傾的背僵了僵,飛快地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兒,腳步聲就停在了帳幔前,等了好一會兒,也沒
等到來人的作,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顧傾,你喜歡他嗎?”突然,封宴低醇的聲音響了起來。
顧傾咬住了角,繼續裝睡。
“你沒睡,回答我。”
“與你無關。”顧傾小聲說道。
“小公主很喜歡他,可明明是我的兒,大周國的小公主。”封宴沉聲道。
“他一手把夭夭拉扯大,從來沒有分開過,夭夭當然喜歡他。”
“為什麼要夭夭?”封宴又問。
“厥草惟夭,厥木惟喬。”顧傾輕輕地說道。
“想讓小公主像小草一樣生長得茂盛,就得讓生長于沃的土壤里。朕可以給。”
“我也能,你為什麼一出現就非要與我搶兒。”顧傾忍無可忍地坐了起來,用力掀開了帳幔。
“朕沒有想搶,朕的本意是接你一起回去,但你喜歡別的男人。這一點,朕不會接。”
“你心里就沒新人?”顧傾嘲諷道“下午人家還找到我這兒來了。”
“崇安沒有給你下毒,他們都說你溫大度,有禮有節,知書達理,不應該是隨意栽贓之人。”封宴又道。
顧傾話到邊又全吞了回去,怔怔地看了他一會,說道“我如今會很多民間罵人之詞,尤其是鄉野間俗之詞。”
“你想罵朕?”封宴擰眉。
“算了,罵你也無用。你趕出去吧,我要睡了。”顧傾泄氣地躺了回去。
如今才知道,與人兩相悅充滿默契是一件多
麼難得、多麼寶貴的事。現在想平靜的對話是不可能了,與他多說一個字都覺自己會氣炸。
后又傳來了靜,床榻隨著封宴躺上的作嘎吱響了好幾聲。
顧傾震驚地扭頭看了過去,只見他已經解了外袍,只著中躺到了自己邊。
“你這是干什麼?”訝然問道。
“朕想試試,同床共枕是不是可以讓朕想起來。”封宴轉頭看向,淡定地說道。
顧傾……
“你是想耍無賴?”問道。
“你是朕的皇后,全是朕想寵幸你,也并無不可。何況,朕現在只是想躺在這里。”封宴淡定地說完,自顧自地閉上眼睛。
房間里安靜了下來。
顧傾渾僵地躺著,一直看著他發呆。
四年前,幾乎每個晚上他們兩個都會依偎在一起,他會說些朝堂上的事,還有他夢想中的大周盛世,要把江山守好,給他們的子孫……還會說起要找時間帶去游歷天下,看遍春。
四年過去了,兩個人卻像陌生人一樣,就算躺在一起,卻無話可說。
顧傾越想越難過,忍不住就把手了過去,輕輕地落在了他的手上。他的手指僵了僵,匆匆躲開。
顧傾更難過了,不由分說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為什麼躲?你不是想帶我回宮嗎?手都不得了?”問道。
封宴緩緩睜開眼睛看向了。
啪嗒,一滴滾燙的眼淚落在了他的心口上,長睫輕,定定地看著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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