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時以為他是肚子了,隨便湊合著吃的。沒想到,他居然是真喜歡吃小餛飩。
餛飩味道不錯,但也沒有很特殊。莊斐吃著正宗海鮮小餛飩,海鮮也沒有海鮮,最多就是拇指蓋大小的鮮里放了幾蝦皮……
所以,他為什麼對這不正宗的正宗海鮮小餛飩如此有獨鐘?
一碗餛燉見底,水般清的湯里,莊斐看見自己的倒影在湯里浮,突然想起來,大一領同學去校外維權那天本就沒有吃到小餛飩。
因為同學們都先后離開了,只剩下和一個男生,但他們倆都沒有帶錢。
“你還記得那個男生嗎?”陳瑜清問。
“那個男孩子有點向。”莊斐仔細回憶,卻連他模糊的影都想不起來。
“我那天太氣憤了,沒注意看他的長相,好像是很帥氣的。”上下打量著陳瑜清,補充道:“應該是比你還要帥氣一點的。”
第45章 他等我分手很久了。 這新來的開竅還……
莊斐本連那個男生長什麼樣都沒有想起來, 不過就是想逗逗他。
陳瑜清聽完以后掀起眼皮,平靜地質疑:“……你確定嗎?”
莊斐擱下碗筷,笑得明艷。
甚至了手去他的臉:“我逗你玩的啦。”
“我都不記得長什麼樣了。”坐在廉價而簡陋的街邊長條凳上,雙踩在長條凳下面的橫杠上, 抱著膝蓋回憶那天晚上模糊的場景。
路燈將的影拉得細長, 的皮很白, 五致,翹的鼻尖上有一顆紅的痣, 他品嘗過。
陳瑜清看著置事外地回憶著那個他無比珍重的夜晚有些出神,他想, 或許并不能明白, 輕描淡寫的“不記得”,是他無數個午夜夢回時分,獨一的藉。
“不過,他真的好向啊。”
莊斐說。
他一下午加一整個晚上, 一共就跟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話是問他學費退到帳了沒,他卻反問的錢退到帳了沒?
“第二句呢?”陳瑜清明知故問。
“第二句, 好像是問我學的法學還是市場營銷?”
“我告訴他, 他猜的都不對, 我學的是工商管理。”
的流海被晚風吹至兩側, 清麗的額頭愈加潔。陳瑜清仍看著, 他突然想,全都不記得又如何?
他可以幫找回記憶, 找不回來就強行植。
他不再愿意在這漫漫人生里, 將兩個人為數不多的回憶淪為他獨自的伏筆,就像是在錯誤的地點,在日落后等待一場看不到的午夜極。
餐車上懸吊著一盞燈, 燈火在晚風里搖曳。
人影兩重,昏昏墜。
“你后來沒找過他嗎?”他問。
明明說過要找他,要請他吃飯的。
“找了呀。”
“可是他說他有朋友了。”莊斐被地回憶起來,平緩地描述:“我找他其實不是想跟他談,就是覺他應該多一點兒朋友,別那麼封閉自己。不過,我沒想到他那麼向的格居然會有朋友,真是不可思議。”
莊斐聳聳肩膀,不太在意道:“不過人家有朋友了嘛,我就不方便打擾了。”
再后來,就沒有過任何聯系了。
陳瑜清抓住話里的重點。“有朋友?”
“對啊。”
陳瑜清記得非常清楚,后來,莊斐并沒有找過他。
但說找了……那麼可能便只有一個。
找錯人了。
陳瑜清扯了扯角,荒唐可笑的,他耿耿于懷過的竟是不經意間的一場烏龍事件。
他于是,強行將的記憶糾正回來:“莊斐,我沒有朋友。”
??
莊斐驚呆。
的雙膝抵著折疊木桌,腦袋磕在膝蓋上,眼神里有什麼正在崩離。像一只被棄了很久,獨自流浪了很久,風餐宿食不果腹舉目無親的畏小貓。
半晌,弱弱問一句:“那我算什麼?”
陳瑜清偏過腦袋,沉沉笑出來。
“我說……”
“我那時候沒有朋友。”
莊斐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那個……”
陳瑜清點頭認下。
曾經問過他,為什麼會有他兩個微信號?
一個便是那晚添加的,甚至還是注冊的。
大抵唯一的差錯,便是他那晚聽了的建議,回去宿舍以后設置了一個微信頭像。
流攤頭到了打烊的時間,兩個人走在大學校園里,回憶過去共同的集。
很可惜,除了那唯一的一次,再沒有共同的回憶。
陳瑜清說,莊斐每周一都會在一食堂用餐,會在中午十二點上完第五節 課,準時經過他的宿舍樓下。
莊斐說,那是因為每周一要連上八節課,一食堂離得最近,盡管一食堂的飯菜一言難盡。
陳瑜清說,莊斐每周末都會去游泳館旁邊的水果店里買水果。
莊斐說,那是因為那是家進口水果店,雖然貴,但不得不承認品質好,沒骨氣地向金錢低頭了。
……
他們試圖靠著彼此單拎的記憶拼湊出來完整的場景集,并以此作為緣分的標識,也證明彼此在同一時空里存在過,相互陪伴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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