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彩歌料想過連笙遲早會來找,但沒想到,連笙的作會這麽快。
時隔五年,再見到連笙,連彩歌發現,還是意難平。
對於有關於連家的一切,似乎永遠都無法釋懷。
但時過境遷,那意難平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被一點點的推向了人生中最渺小微不足道的角落。
現在的,不會再把緒浪費在連家任何一個人上,即便無法做到百分百不被影響,起碼,也能很及時的告訴自己,冷靜,這隻是一次突然但毫無意義的重逢而已。
長達半分鍾的沉默對視。
連彩歌麵平靜,看著連笙的目更是像極了在看一名陌生人。
連笙眉心微蹙,似乎在等給點反應。
但很憾,連彩歌始終冷漠,沉默。
終於,連笙重重歎聲氣,“小歌。”
簡短兩個字,悉的稱呼。
一下子勾起了過往許多回憶。
連彩歌卻覺得心頭犯惡心。
甚至很想問問連笙,如今你又是用什麽樣的心來喊這個名字?
但理智在提醒,別問。
別再為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自尋煩惱。
連彩歌握著門把的手鬆了幾分,人卻依然站著不,顯然,並沒有讓連笙進屋的想法。
語氣冷漠,“連先生有什麽事嗎?”
“五年沒見,你……”連笙頓了下,神漸漸的有些不自然,看著連彩歌的目有些深沉複雜,“你過得好嗎?”
“我並沒有給陌生人報備我生活況的習慣。”連彩歌冷聲說道:“我以為連先生是因為您人摔倒送搶救室的事來找我興師問罪的,看樣子是我多心了。”
“我怎麽會找你興師問罪?”連笙完全沒想到連彩歌會這樣說,皺眉道:“我是聽張媽說你也在住院,我去病房找你,但護士告訴我你已經出院……”
“很抱歉。”連彩歌打斷他的話,麵無表的說道:“既然不是為了您人摔倒的事來的,那我想我和連先生也沒有必要多聊,您請回吧!”
連彩歌說完直接將門關上。
作迅速,一氣嗬。
門‘砰’的一聲關上,連笙錯愕的後退了一步。
看著閉的戶門,他抬手了自己的鼻子。
要是他剛才反應再慢點,他這鼻子怕是要負傷了。
他手拍了拍門,“小歌,你別這樣,我來隻是有些話想跟你說,爸媽已經走了,當初那些事都過去了,我和依依是真心希你能回家,小歌,你開門好不好,我們把話說清楚……”
門,連彩歌抬手捂著耳朵。
連笙那些話像尖銳的針,一一紮著的耳。
真的是太刺耳,也太惡心了!
連笙怎麽有臉……
他怎麽有臉說出那些話?
連家二老是三年前去世的,這件事連彩歌早就知道了。
連父先查出的腦癌,彌留之際派人找到了連彩歌,說想見見連彩歌。
連彩歌當時念及養育之恩,心還是回去見了連父最後一麵。
但還是太天真了。
即將撒手人寰的連父之所以要見最後一麵,不是因為什麽父之,他不過是想要連彩歌當著他的麵發誓。
發誓這輩子永遠不會再回江南,永遠不會再回連家,永遠不會再見連家任何一個人,尤其是連笙。
那所謂的最後一麵,是連父人生中最後一場利益算計。
他用連家對連彩歌二十年的養育之恩道德綁架連彩歌,要當著他的麵,要以命起誓,這輩子永遠不會再和連笙有任何關係,否則將死於非命。
多麽殘忍諷刺的最後一麵啊!
連彩歌答應了。
當著連父的麵,舉手對天發誓。
門外連笙的聲音還在繼續。
可連彩歌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捂著耳朵,腦中不斷回響著當年站在連父病床前發誓的那句話——
“我連彩歌對天發誓,這輩子和連家恩斷義絕,我和連家任何一個人再無關係,尤其是連笙,這輩子我若是再與他有任何瓜葛我就不得好死。從今起,我會永遠離開江南,這輩子到死也絕不會再踏江南一步!”
那樣毒誓,說實話,即便是下定決心一定會遵守,但到底聽著就覺得很不吉利。
連家的老管家在一旁看著,都覺得連父過於殘忍了。
但連彩歌早就麻木了。
在心裏,即便沒有這個毒誓的存在,和連家早已毫無瓜葛,和連笙更不會再有半分糾纏。
這是五年前離開江南那天就做的決定。
至今,從未後悔過。
至於為什麽還要去發那個毒誓。
並不是討好連父,也並不是聖母要以這種愚蠢自的方式去討要連父最後一好。
之所以願意配合,其實無非就是當那個毒誓是償還了連家的養育之恩。
從此,就再也不欠連家任何了。
那之後,連彩歌回到北城,繼續自己的生活。
一年後,老管家再次找上。
連母病重,老管家說也就這幾天的事兒了,希連彩歌回去看一眼。
連彩歌自然是不願意的,告訴老管家,自己已經發過毒誓,現在的拒絕老管家是因為很惜命。
老管家是親眼目睹連彩歌發毒誓的,所以在聽到連彩歌的話後,他也隻能搖搖頭歎聲氣,轉默默離開。
那是連彩歌最後一次和連家的人接。
老管家在連家待了大半輩子,也算是半個連家人了。
所以那天老管家回去後,連彩歌得了一場重冒。
說是巧合,那也太巧合了。
總之那場重冒折騰了連彩歌大半個月才好徹底,人消瘦了五斤,工作室的事也耽誤了不,損失不小。
因而,連彩歌更加堅定的告訴自己,這輩子一定要遠離連家人。
遠離連家,珍生命。
現在再仔細一想,連笙和秦依依應該是這兩天就在北城了。
可不就是毒嗎?
他們夫妻一到北城,就病倒了!
思及此,連彩歌心裏一驚,連忙跑進主臥,關上門。
連笙和秦依依還不知道要在北城待多久呢!
他們待多久連彩歌管不了,也不想管。
但的命啊……很珍貴!
連彩歌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給顧安允發信息——
菜菜:【姐妹,十萬火急,有人想謀害本仙!】
信息發過去,連彩歌還覺得不夠,還要加兩個大哭的表包。
顧安允那邊很快回複。
顧安允:【什麽況?】
菜菜:【說來話長,時間有限,我就不說了。】
顧安允:【……】
菜菜:【我現在隻想用最快的速度離開北城!】
顧安允:【?】
菜菜:【我是認真的。】
顧安允:【……這麽突然,你不會是……稅稅被相關部分盯上了?】
菜菜:【??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麽?!】
顧安允:【哦,看樣子不是。】
菜菜看到這條信息,氣得當即打了一個視頻電話過去!
很快,顧安允那邊接通。
“顧安允你還是不是好姐妹了!我是什麽人你不知道嗎?稅稅那種事打死我都不可能做的好嗎?我太難過了,我們認識也有三年了,你居然還在這種事上懷疑我!”
“……你別這樣,我隻是開個玩笑。”
“開個玩笑?”連彩歌氣得從床上站起來,“你大小姐開玩笑能不能找個恰當合適的,你知道這個話題多敏……咦,你懷裏抱著的是哪個?是老大還是老二啊?我天,我到現在還是分不清他們兩兄弟……”
顧安允哭笑不得,“是老二。”
“哦,是老二啊!”連彩歌頓時忘了自己剛剛還在討伐顧安允的事,魂都被幹兒子萌噠噠的小臉蛋給勾走了。
“這小臉蛋是怎麽做到這麽致帥氣又Q彈可的!嗚嗚嗚,垚垚你看看幹媽,幹媽想死你了,讓你媽媽把手機拿近一點,讓幹媽咬一口啊!”
小垚垚很喜歡連彩歌,剛滿一周歲的他也知道,連彩歌是他的幹媽。
他揮舞著小手,咿咿呀呀的說著話。
說不清楚,但約能聽清他在說‘幹幹,’‘麽麽’這樣的字眼。
連彩歌一顆心都要化了。
“真的,有什麽辦法可以跳過男人直接擁有一個這麽可的親生娃?”
顧安允:“……去國外做試管嬰兒,找個優質基因,這不是難事。”
聞言,連彩歌眼睛一亮,“對哦,我怎麽會沒想到!那我要去哪個國家做比較好?還有,我要選什麽樣的基因比較好?混兒是不是也可的?”
顧安允一怔。
隻是開個玩笑,可連彩歌好像完全當真了。
“菜菜,你別衝,我就是隨口一說……”
“不!”連彩歌一臉興,“我覺得你這個建議很不錯,主要是,我自己也的確是有這個想法,但之前我一直都覺得自己還年輕,可以再拚兩年事業再考慮生孩子的事,可是……”
連彩歌垂眸,重重歎聲氣:“我這次生病也真的會到了一個人的諸多無奈,現在還年輕,恢複還比較快,早點要個孩子,我還能做辣媽,帶娃工作還不至於力不從心,但再過幾年可就不一定了!”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你……”顧安允低頭看一眼懷中的兒子,再抬頭看著連彩歌,輕歎一聲,“單親媽媽可不是那麽好當的,我承認你有足夠的經濟條件,可是孩子出生後,方方麵麵,可能會遇到的很多問題,都是不可預計的。”
聞言,連彩歌也遲疑了。
確實,單親媽媽要麵臨很多問題。
就算自己可以承住單親媽媽的力,那孩子呢?
一出生就注定了他是單親寶寶,即便作為母親可以給足孩子質和母,可父呢?
連彩歌垂眸,無奈的歎聲氣:“你說得對,我的確是不能這麽衝。”
“再想想。”顧安允溫道:“如果你真的考慮好了,那我也會支持你的。”
“嗯!我會好好考慮清楚的。”連彩歌冷靜下來,看著顧安允說道:“不過,我想先離開北城這件事我是考慮清楚的。”
“離開?”顧安允擰眉,“離開多久?為什麽突然想要離開?”
“你別張,我的意思是,想去旅遊,放鬆一下。”
顧安允觀察著連彩歌的表。
其實,能覺到連彩歌有事瞞著。
但連彩歌明顯不想說,那也不會勉強。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
顧安允隻問:“那你想好去哪裏沒有?”
“沒有。”連彩歌輕歎一聲,“這五年啊除了拚事業其他的我是一點都沒去關注,你有沒有什麽好的建議?”
“你是想一個人旅遊,還是跟團?”
“我才不跟團!”連彩歌搖搖頭,就算對旅遊一竅不通,但也知道跟團旅遊有多坑人,“還是我一個人吧,其實我也不是很想到跑,我更想找個安靜慢節奏的,適合一個人度假放鬆的地方待上半個月。”
聞言,顧安允想了想,說:“那你可以南方沿海城市,泉城那邊的金縣就很不錯。”
“金縣?”連彩歌皺眉,“我沒聽過啊!”
“是一座小島,那裏屬於兩岸界,島上的生活節奏非常慢,有很多當地古厝改造的民宿,那邊空氣很好,租個小電車,環島騎行,打卡旅遊景點,倒也算愜意。”
“聽著不錯的啊!”
“你可以上網查一下,也不一定我覺得好,你就覺得好。”
“不,我相信你的眼。”連彩歌當即下定決心,就去金縣,“我如果想現在就出發,你可以幫我搞定嗎?”
“可以是可以,但我怎麽覺……”顧安允打量一眼,說道:“你這走得這麽急,怎麽像逃難似的?”
“不是逃難,是逃亡!”
“什麽意思?”
“我是這是逃亡保命!”連彩歌捂著心口,重重歎聲氣,“說來話長,我一邊收拾行李一邊給你說哈……”
因為打算出門最半個月,所以連彩歌打包了兩個大行李箱。
金縣現在的天氣適合穿短袖,早晨和夜裏會有點涼,連彩歌就帶了幾件薄外套。
收拾的整個過程,連彩歌也將自己和連家那些破事大概的說了一遍。
顧安允抱著兒子安靜聽著。
最後,小垚垚睡著了,顧安允讓育兒師把小垚垚抱去睡覺。
連彩歌收拾好行李,抬起頭看向手機,便隻看到顧安允一臉嚴肅的看著鏡頭。
懷裏的小團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抱枕。
連彩歌問:“小垚垚去睡覺啦?”
“嗯。”顧安允很嚴肅的應了聲,隨後問:“那你現在去旅遊是為了躲連笙?”
“算是吧!”連彩歌點點頭,“畢竟發了毒誓,我怕反噬小命不保。”
“菜菜。”顧安允聲音低了幾分,“你說實話,你是不是過連笙?”
聞言,連彩歌渾一僵。
從跨海大橋上跳下去的時候,白雪慘笑著說:“我死,但不代表我接受你們的那些誣蔑,而僅僅是……為了結束我對你的愛……高靖爵,下輩子,我再也不要遇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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