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峻昊扭頭一看,果然是李沐瀾醒了,他整個人都活了過來:“你醒了?知道這是在哪兒嗎?記得剛才發生的事嗎?你不?”
李沐瀾愣愣看著他,沒有反應。
龍峻昊錯愕,不敢往壞想。
“主子,不會變啞吧?”倒是大德心直口快,心慌說:“那中毒啥的,被毒啞變啞是常有的事兒。”他看向李沐瀾:“喂,姑,你倒是說話呀。”他不急是假的,可看眼神明亮,不像是中劇毒之人。
李沐瀾眨了眨眼睛,終於有所反應:“你們說話太吵了,我睡不著。”
龍峻昊對大德說:“你去外頭守著。”
這分明就是支開他,大德會意,行禮之後就輕輕走出。
見他離去,龍峻昊這才全心全意注視著眼前的子,疼惜之溢於言表。
可是,李沐瀾姑娘卻不領,撇開眼眸,質問:“你為何如此看我?”
龍峻昊不在意的口吻,緩緩著的手,說道:“能看到你再次醒來,真好!看來,你真是命大啊。”
李沐瀾沒來由一陣臉紅,輕輕收回自己的手,說道:“你是主子,我是奴婢,還是別牽手為好。”
“還是這麽牙尖利,看來,你是真的沒事了。”龍峻昊苦笑,說道:“看到你中毒而倒,我比自己生病更難。一切的謊言在真實麵前顯得那麽可笑。”
李沐瀾不說話,看著他晴不定的眸。
龍峻昊說道:“你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中毒麽?”見搖頭,就說:“是因為盛湯的碗爬了有毒的蟲,這才出了事。好在陳醫見多識廣,醫也湛,等會兒喝了藥再好好歇上一晚,明天你就可以生龍活虎了。”
“師傅沒事吧?”李沐瀾口而出。
“誰?”龍峻昊一時不懂。
“曹總管是我新拜的師傅,他沒事吧?此事不是他的錯,好在及時發現,就算我死了,也不後悔。”李沐瀾心善,說:“倘若皇上出事,我們都得完蛋。還有你!”忽然變得溫起來,許是生病的緣故,連想法都會跟著變了。
龍峻昊聽出了的變化,不由一喜,說道:“要不要我也喝上幾口,然後我們來個同病相憐?”
知道他在開玩笑,李沐瀾還是張說:“別鬧了,你以為中毒好過麽。我的五髒六腑都難,好像吐。”
“想吐?”龍峻昊一時慌神:“是不是很難啊?”
李沐瀾剛要回答,忽然惡氣上湧,果然趴在榻邊吐了起來。黑的汙被吐了出來,惡臭彌漫。待舒服些的時候,李沐瀾蒼白著臉說:“三皇子,你還是走吧,這裏不是你該待的地方,太臭了。”
“不,我不走!”龍峻昊反問:“難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李沐瀾不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們之間本來就不該存在什麽,斷了豈不是更好?可心會痛,這是為何?
龍峻昊急了,一把拉住的手,說道:“事先我不知道那飯菜是你親手做的,倘若知道,就是刀架在脖子上,我也會全部吃的。我故意那麽說,無非就是給秦明玉難堪,每次都欺負你,也該我欺負欺負了。”
李沐瀾忽然說道:“誰讓你欺負來著?”一種酸意湧上心頭,卻不是想吐的意思。
龍峻昊淡淡一笑,說道:“我是替你出氣,你不領也就算了,居然還甩臉給我看。你可要搞清楚,我才是主子!”
“是,是,你是主子,而我是奴婢,什麽都是你說了算。”李沐瀾賭氣:“那麽高高在上的您,是不是該移駕別呢?這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不,我不走,休想讓我離開。”龍峻昊耍起無賴:“你是東國的宮,本宮是主子,就該看著你有沒有懶,有沒有按時用膳,是不是?”
李沐瀾一暖流湧,噗嗤一笑,說:“你那麽對我,我還生氣呢,休想馬上原諒你!”
“好,你可以生氣,可不許氣壞子。”龍峻昊說:“還記得那個木頭人偶嗎?那的確是你!因為放不下,才會時刻掛念。”
李沐瀾心怦怦跳著,於說話。他的心意飄忽不定,連都舉棋不定了。
這時,錢福貴來了,見三皇子在,先是行禮,然後說道:“主子,您該去歇著了。主子留在宮邊,總是不妥的。請主子三思。”
龍峻昊也是通達理,為了不讓他們為難,說道:“罷了,我明天再來。錢福貴,好好喂喝藥,不好不準下地。”
“奴才明白。”錢福貴嘿嘿笑著。
龍峻昊看了一眼李沐瀾:“你好好歇著,不許胡思想!”轉而去。
錢福貴問詢了兩句,就說:“明珠,看來這三皇子對你仍是不死心吶。如今,你是怎麽想的?”
“義父,我沒什麽想法。”李沐瀾咬住:“我有些累,能不能別說這個?”逃避,心緒了。
“個中道理我也不說了,你是大姑娘了,想想會明白的。”錢福貴說道:“隻要不逾矩,我也不會說的。”
“義父,有些事我真的想不明白,也不願去想。可能是我真的傻吧。”李沐瀾見有人來了:“師傅,您怎麽來了?”
曹得諾端著湯藥來了:“明珠,來,趁熱喝吧。師傅已經吹涼了不,應該不燙口了。”他小心翼翼走過來,生怕灑出來。
“曹得諾,今天有沒有將你嚇死啊?”錢福貴說道:“咱家真是嚇出一冷汗!好在明珠沒什麽大礙,醫已經說了。”
“能不嚇死嘛,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幸好立即查清楚了,否則,好多人都要背黑鍋了。”曹得諾說:“對了,究竟是誰查出來的?這麽快。”
“嗬嗬,是三皇子。”錢福貴說:“他可真是有心啊。”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李沐瀾:“明珠,趕喝吧,喝了藥才能好得快。”
“是啊,今天多虧了你呢。”曹得諾將藥雙手遞上:“來,喝吧,明天還有兩碗等著呢。”
李沐瀾接過手,一口一口喝著,沒有任何滋味。
“這藥苦嗎?聞著好難。”錢福貴隨口說。
“義父,你忘了,我是喝不出來的。”李沐瀾沮喪說。
“哦,義父老了,記大不如前了。”錢福貴說:“可你是什麽時候拜曹總管為師傅的?義父也不知道啊。”
“這兩天的事兒。”曹得諾說:“錢明珠甜,一來二去我就狠心收了為徒,以後你可有口福了,就讓明珠好好做菜孝敬你吧。”
“那敢好。”錢福貴神輕鬆:“好了,來也來了,看也看了,咱家該去伺候主子了,明天有空閑再來看我的乖兒。”
曹得諾也是渾輕鬆:“是你的乖兒,如今也是我的徒弟了,哈哈哈!”
“那好,我們都走吧,讓好好歇著,誰敢來攪擾,咱家對他不客氣。”錢福貴說。
很快,一個義父一個師傅,邊說著就走了。
李沐瀾躺在榻上,不一會兒就睡過過去。睡夢中,好像不停跑著跑著,渾是汗,裏又苦又,然後還泛酸。半醒半睡之間,異常不踏實,可又說不出話,好像用盡了力氣。
終於,仿佛睡了很久很久,李沐瀾睜開了眼,渾像被打過一般酸痛莫名。龍峻昊就站在一邊,看著醒來。
李沐瀾一陣拘束,拉上了薄被:“不許看,我才醒呢。”
龍峻昊含笑說:“這才是你啊,清水出芙蓉。”
李沐瀾更加,說道:“主子該去狩獵的,怎麽這會兒還在奴婢這兒。”矛盾著,既想見到他,又怕見到了不知如何說話。自從他有了顧忌,也有所收斂。
“嗬嗬,你當現在是什麽時辰?”龍峻昊反問:“都差不多午時了。”
“什麽?”李沐瀾驚訝,這才注意到他的後已經是明的春。
“雖然我去狩獵,可心裏一直放心不下你。”龍峻昊盯著:“昨夜睡得可好?有沒有做噩夢?”
想到夢境,李沐瀾記憶猶新,卻搖頭說:“沒有,我很好。”不願讓他擔心。他是主子,理應有其他事要憂心。
“真的?”龍峻昊又問。
李沐瀾目灼灼:“我說沒有就沒有!”
龍峻昊似笑非笑,看著紅撲撲的臉龐。如果有人說沒病,他也信了。一扭頭,大德來了,手裏端著湯藥。
“主子,這藥好難聞,奴才差點就嘔出來了。”大德著鼻子說。
一藥味飄散。龍峻昊頓時皺眉:“良藥苦口,你要好好喝下。可惜,沒采什麽梅子之類的。”
李沐瀾不以為意,接過藥碗就說:“你們忘了,我的舌頭失味,再苦都嚐不出來的。”笑著喝下一大口,結果,猛得噴了出來。
龍峻昊向一邊閃著,張問:“怎麽了?是不是太燙口了?”還埋怨地看了一眼大德。
大德委屈說:“不是啊,奴才嫌太燙,已經吹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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