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南冷笑，“就算你說得再冠冕堂皇，還是改變不了你心的暗。”

“小薔薇，人沒有一出生就是暗的，有的人，是沒得選擇。”他曾經也很向往明。

可是沈昭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他是沈昭培養出來的殺人機，沈昭是天生的馴養師，會人的良知一點一點地被蠶食干凈，最后變麻木不仁，冷冷清，拋棄人的怪。

他曾經過溫暖，以為那是救贖，可是最后又被梁非城奪走了。

他向往的，喜歡的，唯一的，都要被人拿走，被拿走，他就要拿回來。

“沒得選擇？”喬南喃喃地重復了一遍他的話，嘲諷道，“如果你沒有把我當你的棋子，如果你沒有殺害梁非城，我依然還會如當初一樣敬重你，關心你，你不是沒得選擇，你是自己毀掉了這一切！”

“不一樣，我要的是唯一，你給了梁非城，給我的就只是微末了，那一點對我來說不夠。”

“所以你承認吧，你本就不是沒得選擇，而是你的占有在作祟！”

沈雋沒有反駁什麼，他低聲笑了一下，仿佛依著的子，“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喬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為發怒，有些眩暈，一陣一陣，不是持續的，但讓覺得很不舒服。

沈雋將碗放回到餐盤里，抱著讓躺在枕頭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說“就睡在這，哪都不許去。”

喬南驚恐地反覺自己又犯困了，睡意席卷而來，本招架不住，眼皮直抖，沈雋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你每次醒來的時間都不會太長，小薔薇，我等你聽話的那一天，到時候我帶你去看薔薇花。”

喬南再次醒來的時候

，是傍晚了，因為有橙黃的夕余暉從窗外照進來。

聽見細微的沙沙聲，一轉頭就看到沈雋坐在床上靠著床頭，手里拿著一本畫冊和筆，看過去的時候他也轉過頭來。

“醒了？”他的聲音里似乎還帶著點愉悅。

喬南沒回答他，又沉沉地閉上眼睛。

既然不了，那至有閉眼的力氣，可以選擇忽略這個人的存在。

剛才做了個夢，夢里是個孩子，夢里還有一個男人。

其實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夢到了，很清楚的記得在燕京城的時候也夢到過一次，那一次夢到自己男人叔叔，男人似乎很生氣。

自從在這座古堡里醒來之后，每一次睡覺都會夢到那個男人，即便沒有看到對方的臉，也能確定自己夢到的是同一個人。

因為那個男人有一雙十分漂亮的手，骨節分明，和梁非城的比起來毫不遜。

而這一次，的夢境似乎更清晰了，真實得差一點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男人小薔薇，聲音很溫，是從未聽過的溫。

他牽著的手，把抱在懷里，親吻的臉頰，他做的這一些都不覺得討厭，反而很喜歡，很開心，因為聽見自己在夢里笑了。

然而當他叔叔的時候，他嘆了一口氣，了的齊肩的頭發，“小薔薇，我是爸爸

。”

所有的夢境都像有一層霧飄浮著，可當男人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那些霧氣像是被一陣風吹散了，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清晰明朗了起來。

抬頭著抱著自己的男人，那是一雙漂亮的黑眸，只看清一雙眼睛，結果就從夢中醒來了。

那個男人，真的是的爸爸嗎？

他……是沈昭嗎？

不知過了多久，覺到床墊有了一點靜，好像有人了一下，面前有影覆蓋下來，的子本能地繃起來。

沈雋低頭凝著微微抖的睫，無聲地勾了勾。

然而過了一會兒，喬南聽見開門和關門的聲音。

緩緩地睜開眼睛，沈雋已經不在了。

而他剛才坐著的那個位置上放著畫冊和筆。

是素描，但震驚地看著畫上的容。

畫的是的睡。

……是，沈雋畫的。

想起來了，去年秋天，無意間打翻了沈雋放在桌上的畫冊，畫冊掉在地上，翻開了一眼，畫上是坐在秋千上看書。

當時本沒有多想什麼，而沈雋給的回答是，“正好看見你在那，隨手畫畫的。”

“沈先生畫得真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您是畫家。”贊賞地說道，卻不好意思翻開其他頁，這也算得上是他的私。

倒是沈雋，幫翻開了上一頁，發現是他們之前在游上經過一座海邊城市，那天是夕西下，城市在余暉的籠罩下得似仙境。

還記得當時很為止震撼。

r> 素描雖不能畫出斑斕的彩，可一筆一畫的勾勒足見功底。

好奇地問“沈先生您學過畫畫嗎？”

沈雋將畫本合上，微笑著搖了搖頭，“隨便畫畫的。”

那就是從來沒有學過了。

開玩笑地嘆道“又是一個被耽誤的畫家。”

沈雋笑意深然，“或許吧。”

喬南看著畫冊，陷到了回憶中，沒注意到門打開了，有人從外面進來，等反應過來，沈雋已經走到床邊了。

他拿走床上的畫冊，合上，放在床頭柜上。

喬南不聲地移開視線，啞聲道“我找錦瑟。”

沈雋看了一眼手里的餐盤，“我喂你。”

“我要上衛生間。”是被憋醒的，然而之前沈雋在，不能開口。

沈雋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就在喬南以為他會變態到要帶去衛生間的時候，他轉出去，不一會兒錦瑟來了。

還算他沒有變態到那種程度。

但錦瑟帶上完洗手間后，還是沈雋親自給喂飯。

喬南再次被迫靠在他的膛，知道自己不能再惹惱沈雋了，因為很想知道那個夢境里說是爸爸又小薔薇的男人到底是誰。

所以，佯裝一開始抗拒，后面配合吃飯，吃到一半，沈雋低沉地笑道“這麼乖，有事？”

喬南沒好氣地回答他“識時務者為俊杰。”

沈雋仿佛被這句話說得心不錯，“你表現好，我會有禮送你，是你一定會很喜歡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