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樾有些驚訝,下了車走到溫漾邊,低聲問:“溫夫人在這兒?”
這小區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溫那種人間富貴花的風格,為什麼會跑到這里來?
溫漾沒回答,只是直接往里走,腳步平穩,不疾不徐。關樾跟在他邊,被他的沉穩染,也不再擔心溫的安全了。
他們很快走到一棟樓下,溫漾沒直接上去,他在樓下站著,仰頭往上看,二十幾層的建筑,他瞇眼瞧著最高的方向,關樾順著看了看,忍不住再次開口了。
“溫夫人不會是在頂樓想做傻事吧?”
溫漾收回目向關樾,有點忍無可忍道:“你可以閉了。”
關樾在上做了個拉鏈的作,表示自己絕對不再多,但他心里還是有點委屈,老板自己做事惹人誤會,還不跟人解釋,他胡思想也正常啊?
好在溫漾很快就不停留了,他邁開步子走進去,進了電梯非常準地按下一個樓層。關樾跟著他一路上升,走出電梯門時,一抬眼就看見了神凄惶臉蒼白的溫。
要不是這會兒場合不合適,關樾真想給溫漾鼓個掌——老板真是料事如神啊。
溫也注意到了電梯里下來的人,眼中本來含著希冀,但在看到是他們之后希冀瞬間就散了。略停頓了一下,眼底匯聚起復雜的緒,眼睛紅紅地盯著溫漾,張張,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兒。”溫漾走過去,在距離半米的地方停下,雙手抄兜,淡笑著說,“你知道你把董事長嚇什麼樣子了嗎?他差點就搶救不過來了。”
溫抖了一下,垂下眼睛不說話。
溫漾看了一眼守著的房門,嘖了一聲說:“等半天了吧?沒人開門是不是?”
溫再次向他,溫漾嘲弄地說:“沒人開門就對了,因為他本就不住在這里。”
“你說什麼?!你騙我?!”溫驚呆了,上前想抓溫漾的領,但被溫漾敏捷地躲開。
“說話就說話,別手腳,我可不是慕云平,不會慣著你。”溫漾不耐煩地斜睨著。
溫激極了,聲音嘶啞尖銳道:“你騙我!你耍我!是你讓人的他的地址對不對!他到底在哪!你把他還給我!”
關樾其實不太聽得懂這對母子在打什麼啞謎。
但他也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
他站在電梯門口,看著四面八方,不讓其他人打擾他們的對話。
“我把他還給你?”溫漾被溫的話逗笑了,他譏誚道,“你這話說錯了吧溫士,我怎麼把他還給你?又不是我把他趕走的,他可是自己走的。”
溫緒過于激,整個人都在抖,但溫漾可不是溫老爺子,也不是護工或者慕云平,對的激毫不在意。
“他為什麼走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嗎?你現在怎麼不抱著那個男人的照片在療養院發瘋了呢?你終于意識到現在沒人要你了嗎?你繼續作啊,爭取再把你的親生父親也作死,這樣一來,我就可以歡歡喜喜辦喪事了。”
歡歡喜喜辦喪事,話說得真毒,關樾低下頭,抿了抿角。
“你……你胡說,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溫有點接不了溫漾把一切最丑陋的東西揭穿出來,慌張地搖頭否認,人有些腳步不穩地摔倒在地,但溫漾一點要扶的意思都沒有,關樾遲疑了一下,也沒步子。
居高臨下地看著滄桑憔悴的母親,溫漾嘲諷地勾起角,輕笑著道:“他走了,他也不要你了,你失去了一個死的,現在又沒了一個活的,誰都不要你,你說你做人多失敗啊。”
溫承不住他這樣尖銳的指責,捂住耳朵拒絕去聽,高喊著“別說了”。
但溫漾怎麼可能不說呢?他等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了。
他彎下腰,強地扯開溫捂著耳朵的手,殘忍卻真實道:“不說?不可能的,你必須聽我說完。我怎麼會容忍你到了這個時候,還在你自己浪漫的過去里呢?所有人都在往前看,都在向前走,唯獨你揪著過去不放。溫士,你真是個失敗的人啊。”
溫哭得不能自已,何嘗不是一直在自己騙自己。所有的心理問題,都是在自我糾結和欺騙中生出來的。心理醫生因為有溫老爺子的指示,不敢太極端地治療,所以一直沒什麼起。但溫漾不同,他可不會給留面子。
“非要失去了才知道什麼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你為什麼總是要經歷這樣的事?”溫漾一針見道,“年輕的時候是這樣,年長的時候也是這樣。你之前還妄圖用你的份和你虛偽淡薄的母來控我,你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就沒想過會讓別人重蹈你的覆轍嗎?也是我蠢,險些被你蒙騙了一次。”
溫淚如雨下,還在喃喃著說“不是這樣的”,但連自己都開始覺得,做人真的太失敗了。
年時喜歡的年背叛遠出國外,回了家,還沒來得及怎麼報復呢,對方就死掉了,了心頭的朱砂痣,白月。
或許人就是如此犯賤,雖然恨,但是得不到的,于被拋棄的位置上,就很難不去喜歡。
死掉的人一直在心里梗著,哪怕后面有了慕云平,也無法全心地投到第二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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