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你不舒服有什麼關系。”李策一向很會寬人,“不是說好要給松雪搭個貓屋,你要休息好了,明日才會有神。”
這是下午李策和提起的事。
既然是他們倆要一起養的貓,理所應當要一起照顧它。
“嗯……”余清窈終于松了口,不再掙扎,眼見就要迷迷糊糊睡去,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也不知道我阿耶收到我的信沒有,都過去好久了。”
李策計算了一下時間,安道:“應是差不多收到了。別擔心,一旦有回信,我會告訴你。”
余清窈角上揚,‘嗯’了一聲,“謝謝殿下。”
停頓了片刻,又把腦袋出來,輕輕道了句:“殿下,明年臣妾一定會好好為殿下慶祝生辰。”
明年他們肯定已經離開金陵城,會有更多的自由。
余清窈打算從現在開始計劃,一定要好好彌補李策。
李策聽了的話,心口又又。
“好。”
手掌還打著圈,心思卻已經飛遠了。
*
西北黑河以北,虎賁軍營。
下午才結束一場小范圍的戰,軍帳里燈火通明,虎賁軍的大小將領在這里激烈地討論關于布防、調兵的事宜,月上中天后才陸續離開。
外面一陣人馬沸騰的嘈雜聲。
陶延掀開帳簾進來,向明威將軍稟報,從金陵送過來的軍資剛剛到了。
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子就是這支虎賁軍的主將,明威將軍余震北。
他大約三、四十歲左右,濃眉大眼,英武高大。只是妻子早亡,整日不修邊幅胡子拉碴,讓他看上去滄桑獷。
“金陵?”
“將軍,是楚王派人送來的。”陶延眉頭深蹙,又咬著牙,憤憤道:“楚王如此大張旗鼓行結之事,也不怕陛下多想,牽連我們!”
掌軍之人最是忌諱結黨營私,與皇子走的過近更是皇帝最不愿看到的事。
更何況是在這樣一個多事之秋,太子剛廢,東宮空置。
有野心的皇子們都蠢蠢。
但是這一切其實與他們這些駐守在邊境上的大將沒有關系。
他們雖然手握重兵,可調遣都是朝廷下達,是不可能擅離駐守之地。
除非——造反!
“虎賁軍的軍資一向是從秦州運來,這次竟然舍近求遠,莫非是朝廷上又出了什麼事?”軍師也在一旁憂心忡忡,這個‘又’字就讓其余二人又想起最近接連發生的一些大事。
遠有太子被廢,儲君之位空懸,隨后是天降異雪,天氣酷寒,秦州地龍翻,最近的是西邊的龍驤軍接連與蠻夷戰,但又離奇地沒有折損,反而保存了實力。
諸如此類的事都還沒找到原因。
“確實還有件大事,是兵部尚書嚴大人被免職羈押。”陶延將手里的信給軍師,“這里還有楚王寫的信。”
軍師看了眼明威將軍,見他用下對著自己點了點,只好苦笑地拆開信封看了起來。
沒等他看到一半。
“信里都寫什麼了?”明威將軍已不耐煩地撇了撇,大掌拍在扶臂上,厭惡道:“嗐!他們這些玩權弄勢的心都是黑的,比那毒蛇還狠,就不知什麼時候會從里沖出來咬你一口。”
軍師被他這膽大包天的話嚇了一跳,連忙道:“說的是……去歲各地遭災,戶部統算財收比預估的了許多,是以各部都要裁減用度……”
“放他的狗屁!”明威將軍聽見這段話,然大怒。
裁減用度是何意?
意思就是今年要他帶著一群肚子的兵去抵強敵!
“好啊,是又要修行宮還是又要‘賑災‘了?”明威將軍咬牙切齒。
從前他就被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過。
“將軍息怒息怒,這還沒說完呢!”軍師連忙安,指著信上的一行字道:“楚王說了,他愿從他的私庫里劃撥糧草,充當軍資……”
“他會有如此好心?”明威將軍瞥了一眼,“下面肯定還寫了什麼吧,一并說完就是!”
確實……
軍師掃了一眼后文,頓忐忑,低了聲音道:“楚王說敬仰將軍為人……還曾與令一見如故,可惜深緣淺……”軍師越讀越覺得冷汗要冒出來了。
即便他們消息收得遲,可是也知道早在一月前,余姑娘就被賜婚給了秦王。
這楚王現在堂而皇之在信里扯這些事,也不知是按的什麼心。
明威將軍原本還能沉住氣,聽得后半段額角青筋就猛地跳了跳,一把扯過信,自己一目十行看了下去。
越看越想跳腳。
“雖然太子不是什麼好東西,可這個楚王更是無賴,我姩姩既已經嫁了人,他還說這些是想做什麼?!”
陶延聽到明威將軍提起余清窈,不由上前一步,問道:“姑娘……怎麼了?”
“他說廢太子用了險的手段迫使他們這對有人分開,強娶了姩姩……我信他就有鬼!”明威將軍想把信撕了,可剛扯開一個口子又頓住手上的作,將信又反反復復看了一遍,臉上狐疑,似有些將信將疑的樣子喃喃道:“不過我姩姩也不笨,的確不太可能會自己選擇嫁給廢太子,莫非是余家……”
陶延聽到這里,連忙從懷里又掏出一封厚厚的信,“剛剛糧草副找到屬下,要屬下將這信給將軍……說是秦王殿下特意囑咐要給將軍的,或許里面會有關于姑娘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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