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角揚起,手就將從石頭上抱了起來。
余清窈手臂圈著李策的脖頸,嚇了一跳,因為視線得以拔高,眸子往四周隨意一掃,就見到無數雙眼睛都朝了過來。
剛剛還沒有這麼多人,都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余清窈很是吃驚。
但隨即一想,殿下怎會只帶著十幾人就來,這山下只怕早已經被包圍了,如若不是自己下了山,興許要不了多久,他們也會上山去找。
“殿下不是和二當家有什麼約定麼?”余清窈當真好奇,李策究竟要如何做。
李策抱著往外走。
“是與秦王的約定,與我有什麼關系呢?”李策笑著道。
余清窈不懂:“殿下是何意?”
“窈窈如今這般聰慧,不妨猜一猜?”
余清窈搖搖頭:“猜不出。”
再聰慧,哪有李策的腦子好使,一時半會怎麼能猜出他的妙計。
“就單他們竟敢綁了你,我豈能容他們。”李策把余清窈放在馬上,握著的一只手,仰視著,忽而道:“窈窈,往后我會做出一些很殘忍的事,你會害怕麼?”
余清窈低頭看著李策,他眼下的影還沒有消褪,一貫從容不迫的臉上浮出了不確定的搖之。
他的搖完全在于的反應。
余清窈搖搖頭:“對惡人殘忍才是對好人仁慈,我信殿下不會無理由、無緣故的做殘忍的事。”
李策雖然知道余清窈從來對他是寬容而信任,還是會忍不住一而再地問清的心思,就怕哪一日會因為他做下的事跟他生分了,會怕他。
所以聽到這樣的答復,他便心滿意足了。
“我保證,只會對惡人。”
李策不吻了吻余清窈的手,雖然現在不是個好時候,但在他心里,所想的遠不止做這些。
坐在李策的踏雪烏騅上,余清窈已經徹底放松下來。
本來還想等到他們把韓立宗、郝嬸等人救下來,可是李策道刀劍無眼,只怕待會山匪反抗逃竄可能波及山腳下。
余清窈只好答應同他先離開此地。
正好可以回去先告訴春桃這個消息,讓些擔憂。
跟隨李策來的除了那八百護衛,余下的都是秦州的守軍,現由都指揮使親自帶領,積極上山剿匪去了。
李策帶走了四百人,人高的草海被馬蹄踏了個紛,東倒西歪。
“若是那謝老先生知道自己一直在找的小兒子竟然是黑風寨的二當家,不知道會不會難過,我本想修書告知,現在也不知如何是好。”余清窈心里糾結,忍不住開口跟李策講了,希他能夠幫拿個主意。
“謝老執著這麼多年,無論好壞,無非就是想要一個結果。”李策答道,“黑風寨為非作歹多年,沾手命案無數,我最多準許謝老去獄中見他最后一面。”
余清窈惆悵地嘆了聲氣,也清楚自己現在這份難過的心僅僅是在同謝老,而非真的想要看見黑風寨的山匪被法外開恩。
“我見他對黃玉蟬十分珍惜,或許想起了曾經的親,也有過一些后悔吧,可是現在后悔也遲了。”
余清窈靠著李策的膛,踏雪烏騅今日也格外溫順,小步子邁得又平又穩,一點也不顛簸。
“……不是所有的懺悔都能夠被原諒。”
、謝老或是任何人都不能夠抹去黑風寨那罄竹難書的罪行,他們是不能被原諒的人。
余清窈的心是的,但也不會無條件地下去。
已經開始以公正的態度看待遭遇的事,并不會讓輕易蒙蔽眼睛、左右判斷。
李策垂下眼,就看見余清窈閉上眼睛,雪白的小臉依然致艷,但是淡然的神,明顯與從前大不一樣。
猶記得太后宴會后余清窈脆弱無助落淚的樣子,就是無力承風雨的一朵小花。
而現在的讓人刮目相看。
他既長懂事,又憐長懂事。
格外復雜的緒充在他的心里。
就好像既盼鳥兒高飛,又怕它不再需要避風的枝頭。
然而李策什麼也沒有多說,只溫聲笑道:“你說的對。”
被暖洋洋的余暉照著,那因長途跋涉、提心吊膽的疲累積累到了頂點,余清窈扯住李策的襟,正想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小睡片刻。
“吁——”最前面開道的馬先停了下來,接著踏雪烏騅也剎住了蹄,余清窈被慣一沖,把瞌睡都嚇跑了。
好在李策的手及時攬住的腰,將的子固在前。
余清窈睜開眼睛,就見著頭頂上方的李策正向前方。
“秦王殿下!——”有人高呼。
余清窈坐直了,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是一名穿著緋圓領袍、大腹便便的中年員正從馬上溜下來。
因為作實在笨拙,頭頂的烏紗帽居然都掉了下去,滾了幾圈,掉到后面去了。
秦王的護衛拔刀上前攔住他,呵斥道:“來者何人,竟敢攔住殿下的路。”
其實單看他的服飾品級也知道,這位至是四品以上的員,普通侍衛怎敢拔刀相對。
緋袍員后自有低位的員連忙出來解釋,手住刀柄,對著侍衛小聲喝道:“休要無禮,這位可是秦州藩臺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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