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葶看清楚琉璃瓶裝著的那一株長相奇特的火紅珠子草時,有點遲疑。因為這跟想象中的模樣不太一樣,最主要是跟畫的圖很不像。
可以說兩模兩樣。
但不管東西是真是假,拿到手研究最要。所以葉葶厚著臉皮點了頭,意思就是對太子殿下說:對,沒錯,我畫的就是它。
“嗯。”蕭知珩應了聲,將琉璃瓶拿過來仔細看了,輕笑著說了一句,“倒是長得比孤想的清秀許多。”
葉葶:“……”
太子殿下直接將東西收下,完全沒有半點不好意思,最后只客氣道:“多謝四弟。”
蕭知珂大概這輩子都沒有見過厚無恥地開口要東西,最后連說句回禮話意思意思一下都沒有的人。罷了,跟一個快死的人計較什麼呢?他角的笑意微冷,道:“應該的,太子客氣。”
蕭知珩點頭致意,人也看了,曲也聽了,最后等到了東西便不再多留,起離開了。
葉葶當然不得立刻就走。
他們離開的時候,蕭知珂并沒有做什麼,只是虛虛地側靠在擺架上,神態自若。只是葉葶走在后面,總覺自己的后背被刀子刮著,難得很。
不用懷疑,四皇子暗藏惡意的眼神肯定是落在上的。
葉葶頭也不回,跟著太子下樓。
侍衛原本是默默候在門外的,這會兒等主子出來,便在前面帶路。
柳音館很大,他們七拐八拐的,出了中庭,就到了一靜謐偏僻的外院。不料半路就遇上了一個人,像是已經等了很久。
那人正是白姑娘。
白姑娘一見蕭知珩,面上有些驚慌無措,下一刻卻是撲通一聲就跪下了,紅著眼道:“求太子殿下救命。”
葉葶:“……”
強行送可還行。
蕭知珩眸清清涼涼的,他笑了笑,似無奈地說道:“你是四弟的人。你來求孤?”
說話時,他眼風掠過侍衛,無聲地命令其退到院門外守著。
白咬了咬,說道:“殿下明鑒,民并非四殿下的奴仆,形勢所,流連在柳音館日日琴,民是不得已為之。”
蕭知珩波瀾不驚,不置一詞。
白抬眼看神沉寂的太子,暗自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道:“民……民是先皇后近伺之后,家人俱已亡故,唯有民一人僥幸活下,境艱難。民心里有話想對殿下說,始終尋不到機會,這才出此下策。”
葉葶愣了,萬萬沒有想到還有這麼一出。沒想到這白姑娘還是有藏份的,主接近太子殿下,可能不完全是四皇子安排的。
只是怎麼跟先皇后扯上關系了?一瞬間,腦子里飛快地閃過好幾個念頭。先皇后是太子生母,早早就病逝了,眾所周知,這沒什麼問題。
但如果元后薨逝,牽連甚廣,連剩下來的宮人乃至后人都不得幸免于難呢?那這里面肯定就有故事了。
有一種可能就是先皇后的死因有異。
這個白姑娘帶著,千方百計吸引太子注意,一旦要講故事,必然不簡單。
想到這里,葉葶臉就變了。
這個故事好像不能聽。
蕭知珩不置一詞,重重影覆蓋在他臉上,看不出息怒。他著沉悶的咳嗽,面上神好像是沒有什麼變化,笑著問葉葶:“你出去等孤?”
葉葶立刻道:“好。”
半點猶豫都沒有,立刻就離開了。
不過在抬離開的時候,聽到了太子殿下心的嘲弄以及的嘆息——
【膽小鬼。】
【這麼好的機會,留下來聽——若聽到了,不就抓到把柄了嗎?】
葉葶表冷漠,走得更堅定了。
太子想讓聽到的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要命的把柄送給,都不敢隨便抓。
掉腦袋的事它能是好玩的嗎?
葉葶走得干脆利落,除了外院,頭都沒有回,一路走到了外頭,出了側門,便徑自上了馬車。
外頭天黑夜冷,這偏街巷道無人來往,離煙花柳地的熱鬧遠了,就顯得這巷口冷清清的。
葉葶進了馬車就拿毯子蓋著了,手冷,夜里的風刮得厲害,上也冷。
趕馬車的小廝也很機靈,見主子不適,立刻就換上了厚簾,笑道:“這風刮得厲害,天冷,明兒興許就下雪了。殿下畏寒,您也當心些。”
“多謝,”葉葶道了聲謝,然后看著忙里忙外的小廝,就問了一句,“怎麼就你一個?”
小廝回道:“陳叔去另行備車了。”
“備車?”葉葶微微皺眉。
不過很快就想明白了,和蕭知珩兩人在柳音館磨蹭了那麼久沒出來,肯定是有事。萬一是太子殿下‘看中’了什麼人,總是要將人帶回去的,多弄一輛馬車,有備無患。
這個考慮可以說非常周到了。
很有林老總管左右逢源、兩手瞎抓的辦事風格。
葉葶這麼想著,就不可抑制地想到了白姑娘說的話。如果白真的是帶著來的,事關太子,那肯定不是小事。
想做什麼呢?
告訴太子先皇后的死另有其因?說先皇后是被什麼人害的,讓太子去復仇?
葉葶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努力去想游戲世界的相關劇,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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