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醫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
蕭知珩看在眼里,則是慢條斯理地繼續說:“章太醫診出了什麼,只管說。孤心急火燎地請太醫來,是想救人,不會做收買人命的事。”
這言辭尖銳且鋒利。
其實這話的意思也很好懂,章太醫若是看出了端倪,卻選擇不說實話,那就是暗指太子有問題了。
章太醫一驚,污蔑太子和瞞皇子病這兩大罪名他哪里擔得起?他驚忙跪下,道:“下不敢!下不敢妄議太子!”
蕭知珩像是滿意了,點點頭,平靜地道:“那就好。既然如此,那章太醫有話就直說吧。孤當真是擔心極了。”
葉葶聽著太子殿下面冷靜地說出‘擔心極了’這種話,就覺得不對路。
后背有點發涼。
章太醫顯然跟葉葶的覺差不多,但他沒有表出來,只是暗自咬了咬牙,最后他還是說了實話。
章太醫回道:“太子殿下,九皇子可能不止是吃錯了東西,九皇子這是中毒了。”
此話一出,場上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蕭知珩面上始終是一派清貴文雅,眼里的緒似乎并無一波,平靜地問道:“什麼毒?”
蕭知珩問是這麼問了,但不知道為什麼,葉葶約約有一種覺,他可能已經猜到了。
章太醫道:“下也不敢十分肯定,但這應該是苦熱之毒一類……”
說到這里,蕭知珩突然就笑了一聲。
他聲音輕而緩,道:“章太醫的推斷過于謹慎保守了,其實這毒發的病癥不是很悉嗎?孤不是中過一次差不多的毒?”
章太醫肩膀瞬間變得僵起來,他都不敢開口了。要說是同一種毒的話,太子當時的況可是兇險萬分,差點就去了的。
現在九皇子……
蕭知珩說了驚人的話后,隨后又淡然地轉了話鋒,似無奈地說道:“章太醫不必驚慌,孤不過隨便說說罷了。既然九皇子中的什麼毒還看不出來,那就多請幾位太醫來看吧。”
他剛說完,也沒管章太醫是什麼反應,就又派人去請太醫了。
太子府突然頻頻請太醫,如此勞師眾,弄出來的靜自然小不了。這樣下去,九皇子在太子府突然病倒這事便是藏不住了。
葉葶不知道蕭知珩這是想要做什麼,只是看著進進出出的人,還有氣越來越差的九皇子,免不了擔心。
好幾個太醫近診脈,相互低聲議論,這殿房就顯得擁了,連空氣也變得凝重起來。神經繃的葉葶悶了很久,實在是有點難,就出去氣。
林總管急了熱鍋上的螞蟻,他不敢跟主子對著干,只能私下抱怨,“殿下這是要做什麼?九皇子吃錯什麼東西都還沒查清楚,殿下就大張旗鼓地請那麼多太醫前來,弄出那麼大靜,這可怎麼得了?”
葉葶也覺得頭疼,只好道:“殿下肯定是另有打算,林總管你先別轉了,我頭暈。”
林德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還是憂心道:“可畢竟九皇子人是在太子府出的事,殿下這樣做,那不是自找麻煩嗎?殿下自然是清白的,但是……唉,你說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葉葶也靜下來,聲音也不由地放低了,有點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道,“九皇子應該不會跟什麼人結仇有怨……所以是有人嫁禍給太子嗎?”
林德一聽面就變得十分難看,他咬了咬牙,怒道:“那幾個心狠手毒的,什麼事做不出來。不行,這事不可放松警惕,老奴得在旁邊看著。”
葉葶看著林德急匆匆地折返回去,想了想,隨后也跟著回去了。
…
太子府急召太醫,靜不小,宣帝自然也就知道了。實際上像太子惡疾復發急召太醫這樣的事,年年都有發生,并不稀奇。
宣帝擔心太子的病,就怕突然出點意外,便吩咐了太醫院若是太子有什麼事不論何時須得立刻前往,所以太子府隨時可召醫是特許之權。
彼時宣帝還在書房,奏折看到一半就擱下了,側的宮在旁按,十分閑適。
宣帝見到從外頭回來的錢公公,便開口問道:“聽說太醫院的人又弄得人仰馬翻了,太子府又出什麼事了?”
錢公公正打算要說這件事,急聲道:“陛下,不是太子。是九皇子在太子府留宿,出事了!”
宣帝先是一愣,道:“九皇子?”
他平時不怎麼關注這個小兒子,自然也不怎麼清楚九皇子在宮里宮外的向。
宣帝皺起了眉頭,道:“九皇子怎麼到太子府去了?太子沒事,他怎麼了?”
“陛下忘了嗎?蘇小侯爺承爵了,九皇子想去道賀,出宮前還向陛下請示了,陛下允了。九皇子許是難得出宮,順道就去了太子府。”錢公公先是回答了第一個問題。
隨后他便繼續說道:“奴才聽說是九皇子吃錯了東西,突然就病了。太醫院去了好幾個人,卻不像是病了那麼簡單。奴才放心不下,正好問了一位從太子府歸來取藥的太醫,說是九皇子突發高熱,怕是……怕是中毒了。”
宣帝面微變,道:“什麼?!”
錢公公也有點焦慮,道:“此事還沒有定論,但幾位太醫已經在太子府了。”
宣帝面上顯出重重的疲累之,抬手揮退了邊的宮人,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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