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葶微怔,隨后就應了一聲,就從偏門出去找林總管了。
出去的時候,那凍人的寒風把臉頰的熱氣給吹散了。在路上走著,心里想著事,腦子有點。
那個馬夫是什麼人?
主上門找太子殿下,是要說什麼呢?
越不想自己去深究這事,但的腦子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
葉葶剛到后廚院子,就正好撞上了人。林總管見到來后廚院子,神訝然,“良媛怎麼來了?”
“哦,”葉葶心不在焉地回道:“書房有些冷,殿下讓林總管抬兩籠炭盆過去。”
林總管一聽,忙道:“哎喲!那可耽誤不得。老奴這就命人去燒。”
說完,就立刻忙活起來了。
葉葶看到灶頭上煮著東西,問道:“這是什麼?”
林總管回答是姜湯。
點了點頭:“那我替殿下煮吧,等一下我煮好了再送過去。”
太子殿下著涼可不行啊。
等送了這個,再去熬驅寒湯。
…
書房中。
蕭知珩慢慢地走出閣,見到了那個躬著,面上卑微很不起眼的老馬夫,道:“自知犯了死罪,還敢送上門來,你膽子不小了。”
“九皇子意外中毒,應該是你做的吧。”他語氣冷冰冰的,笑著道:“或許說,你想下毒的對象其實是孤?”
那個形佝僂的老車夫一聽,立刻就跪了下來,惶然道:“奴才不敢,太子殿下饒命。奴才萬萬不敢對太子殿下不敬。”
蕭知珩神淡漠,道:“既然不敢,那又為何急著上門求見?”
那老車夫后背僵住,隨后他就聽到太子殿下不不慢地將話道出,“因為你知道這事快要查到自己頭上,自知小命不保了嗎?”
老馬夫那黝黑的臉上表變了變。
蕭知珩看了一眼手下打探得來的紙條,慢聲說道:“你出自左掖庭,是個罪奴。一年前立功終于出了那個地方,了個馬夫。前生如此坎坷,還能出來,不容易。”
“你與九皇子毫無瓜葛,跟孤倒是有一些關系——”
老馬夫聽到這里,肩膀一抖。
蕭知珩慢條斯理地說下去,道:“你左掖庭前,是行宮的雜役太監……孤在行宮中毒出事的時候,行宮死了好多人,你應該就是那時了牽連,了罪奴。哦,或許遭殃的還有親人故友。”
“所以你出來后,懷恨在心,想下毒報復孤?眼看孤沒事,轉而謀害九皇子,死一個是一個。”
這麼一看,也能解釋得通。
老馬夫重重地把頭磕在地面上,道:“奴才該死,奴才罪該萬死!奴才是不得已而為之,絕無謀害殿下之心。”
蕭知珩笑容漸冷,“迫不得已給孤下毒?”
老馬夫的頭上全是汗,慌地解釋道:“奴才不敢。此毒劑量極輕,九皇子看似兇險,實則只要宮中的醫稍稍解毒便可平安無恙,殿下應當是看得出來……”
蕭知珩面無表地看著。
老馬夫叩首叩得很用力,像是終于豁出去了,道:“奴才罪該萬死,但絕無毒害殿下之心。奴才一直尋不到機會面見太子殿下,若非事出有因,殿下今日也不會親自見奴才,奴才一介卑賤之命,恐怕到死了也無法向太子殿下稟明陳年舊事。奴才實在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蕭知珩微微皺眉:“舊事?”
老馬夫抬起頭,苦笑道:“太子殿下怕是沒有印象了,奴才原本是元后宮里的人。奴才一直只在外殿灑掃伺候,才僥幸留住了命,后來被下放到行宮。太子殿下在行宮出事,奴才當時在場。”
蕭知珩眸暗,心里有一戾氣在翻涌,他面上卻是冷淡的,漠然道:“你想說什麼?”
他把紙條在在手心里,慢慢道:“當年涉事的人都死了,倒是了你,難得。”
蕭知珩說著,擰眉輕咳了一聲,握了握手心,一點溫度都覺不到。
隨后,他著嗓音繼續說了下去,道:“陛下極其忌諱此事,把該殺的人都殺了,也不許任何人重提此事,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沒人敢再提,而你卻偏偏用這種明目張膽的方式把這事翻出來想做什麼呢?先是想讓孤再中一次差不多的毒,孤不行,最后甚至不惜將人換九皇子,冒那麼大的風險——是想要造反嗎?”
“奴才不敢!”
蕭知珩嘲諷地輕笑一聲,聲音很溫緩,道:“做都已經做了。說什麼不敢?你都快死了,并不怕死,別裝了。”
老馬夫一頓。
周圍的空氣變得沉凝下來。
老馬夫慢慢抬頭,忍道:“奴才死不足惜,奴才是為舊主抱不平,為太子殿下抱不平。”
蕭知珩沒說話,眉眼清冷,靜靜地看著。
老馬夫咬牙道:“太子殿下一直弱多病,卻不至于病重不得出。殿下如今重病不得痊愈,皆因行宮那次中毒,您年年冬便如此煎熬,過得生不如死。難道您就不好奇,當年您中毒是怎麼回事嗎?”
第48章 真的沒有傷心? 我有。
屋里什麼聲音都沒有, 落針可聞。
而老馬夫把這句話說出口,像是用了極大力氣,全繃得更了。他攥著的手里, 全都是汗。
蕭知珩聽著, 眼中無波無瀾,他甚至笑了一下, 道:“好奇如何?不好奇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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