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放到婉婉跟前,老夫人隨即將鑰匙到手上,說讓打開看看。
“祖母這……”
婉婉作頓了頓,瞧老夫人神,其實心里就有些猜到,這應是老夫人給準備的嫁妝。
可并非陸家,現在嫁的又是陸家,老夫人原不用費這趟心思的。
鼻尖微微泛出一陣酸,婉婉忙轉了下眼珠,忍下去了。
箱子打開,里頭整整堆滿了一箱的賬目、地契、銀莊票號……嫁妝之厚,放眼盛京城里也沒幾個宦閨秀能比得上。
婉婉瞧著瞧著,眼前忽地有些模糊,緒到底還是忍不住了。
老夫人瞧垂首吸了吸鼻子,就知道這又要小貓兒掉淚了,趕一把將人拉到懷里來摟著哄。
“哎呦,怎的又教大水沖了龍王廟,真是個沒出息的丫頭!”
婉婉埋在老夫人懷里哽咽好半會兒,才嗒嗒地道:“祖母,您一定要長命百歲,我往后要孝敬您一輩子的。”
老夫人說好,語調帶笑,并不傷。
旁人家嫁是嫁到別人家里,卻是更長長久久留在邊,老夫人心里只有高興。
又囑咐,“把鑰匙收好,這是你自己的私房錢,日后連你表哥也不能的,知道嗎?”
婉婉伏在老夫人肩上,一時破涕為笑,表哥哪兒會有那個閑心去看賬本兒呀。
作者有話要說:
諸位的喜帖現在送達,明日請于早上九點準時參加鵝婿的大婚典禮哦~
第54章 ·
盛春四月中旬,便是靖安侯府喜事的正日子。
濯纓館院里的西府海棠一夜之間開滿枝頭,繁盛地簇擁起了花枝間幾支火紅的圓燈籠,瞧著便是大好的兆頭。
云茵和臨月來來往往地在屋里屋外穿梭,廊下院中盡都是腳步匆匆的婢小廝。
這邊在準備姑娘出閣,淳如館那頭在持著世子迎親,諸事堆疊卻忙而不,倒足可見程氏一番本事不俗。
這日婉婉天不亮就得起。
姑娘家出嫁,要做的準備可太多了,比如打頭一樁開臉兒。
李嬤嬤親自來上手,拿兒細線,帶著十十地認真仔細,全方位地剮蹭著婉婉的面皮上過了一遍。
怕疼,面上火辣辣地像在刑,小臉兒都扭曲了,卻是沒出聲兒。
陸雯瞧著便取笑,“現下倒是忍得一聲不吭了,你也真算是能屈能!”
婉婉斜著目瞧一眼,臉上也不知是被開臉開的,還是被說得,反正是紅了一片。
大嫂子周氏忙完一趟進屋來正好聽見,當下打趣陸雯,“你可別笑婉婉,到時候你也要有這麼能屈能的一回,咱們可都盡等著呢!”
提及這一,陸雯興致缺缺,笑一笑便不答話了。
因為迎親要走正門,婉婉出閣便是走西側門。
陸家既是的夫家,也是的娘家,陸老夫人便是先作為娘家人,在西側門等著,一旁站著的許多婦人的,都是老夫人的本家姑婆。
人多時,一人說上兩句,那陣仗也頗為熱鬧。
但這回送親沒什麼好哭的,總歸出門在城中繞一圈兒就回來了。
陸老夫人很高興,笑得幾乎不見眼,拉著婉婉的手拍了拍,“祖母這可就不留你了,在家里等著你回來啊。”
倒是婉婉突然應景起來,隔著蓋頭悶悶嗯一聲,又沒忍住帶上了哭腔。
這下子,周遭的人都要笑話了。
程氏樂道:“這傻丫頭,傷心什麼呀,權當往常容深帶你出門玩兒一趟似得,等回來,咱們就是更親的一家人了,多好!”
甭管是不是真心的,但這話也教人聽來窩心。
婉婉抿強自了,鄭重點了點頭,蓋頭下的穗子隨著作晃,云茵忙替扶了扶。
侯府的排面那必須得是八抬大轎。
儀仗隊伍遙遙擺出去半條街,一路敲鑼打鼓繞了半個盛京城,喧囂聲震天,等重新再停在侯府正門前時,婉婉覺得自己的耳朵都已經不太好使了。
轎簾掀開,外頭照進來一片春,接著有只指骨分明的手到婉婉蓋頭下。
婉婉不用認也知道,那是表哥的手。
懷著滿腔忐忑與歡欣,將自己的小手到他掌心中,正順勢起時,卻教通的行頭限制了作,冷不丁兒一下子又坐了回去……
瓔珞環佩響一串,稍微有一點尷尬。
幸而陸玨五指握,牽著手將拉了起來。
到了門前首先火盆。
過去的地上鋪了兩個布袋,婉婉便要踩在上頭,走一步,底下人要挪一個袋子到前頭,取“傳宗接代”的寓意。
一直到進了正廳里,拜天地、拜高堂,婉婉隔著蓋頭什麼也看不到,反正只聽旁的嬤嬤指使便是。
等各種禮數盡都過完,手里的紅纓一,與陸玨各執一端,他便帶著,一步一步,聽著耳邊不間斷的嬉鬧聲,走進了房里。
喜娘們招呼著端上喜秤,挑開蓋頭,婉婉一抬眼看見了陸玨。
他穿一大紅喜服,姿拔站在面前,無端出幾分妖異艷麗的。
教婉婉想起皎皎明月落紅塵,越是清冷沉靜的底,染上熱烈世俗的筆墨,就越是讓人著迷。
看著他坐在了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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