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展進行得十分順利,其實沒有霍江城去捧場,安木楊的畫也是頗為歡迎的。雖然價還不算高,但是至有人能夠看的中,并且愿意花錢買,這就很難得了。
安舒讓霍江城幫忙買了兩幅畫,一幅是蔣靖鴻的大作,而另外一幅,則是安木楊的那幅秋收圖。因為看得出來,大嫂眼睛盯在那幅秋收圖上看的時候,滿眼都是。安舒知道,趙夢晴其實是有骨氣的人,娘家窮,自己也只是一個小護士,沒什麼錢。但是自尊心強,即便自己老公腰纏萬貫,是風靡全球的霍氏集團的長公子,也從未奢過多討一分錢的便宜。
參加完畫展,順便三個人一起吃了晚飯。等分別的時候,安舒將那幅畫悄悄送給趙夢晴。
“這個是……給我的?”趙夢晴沒想到安舒會將畫送給自己,以為,是想自己收藏呢。
“對啊,送給你。”安舒說,“我剛剛都看到了,大嫂似乎喜歡這幅畫。既然如此,君子不奪人所好。”
“我其實……”趙夢晴沒想到自己那點心思人看穿了,但也不愿輕易收禮,“這畫你花了多錢買的,就這樣送給我,不太好。不行,我不能收。再說,是老二花錢買了送給你的。”
“二哥的錢,就是霍家的錢。你是霍家長媳,怎麼就不能拿了?”安舒態度也蠻強的,愣是將那禮塞進趙夢晴手里,“大嫂,你別跟我客氣行不行啊?大不了,過幾天,你再送我一份禮。我記得,就這幾天,是不是你的生日?”
“虧你能記得呢,我自己都忘記了。”趙夢晴笑得幾分苦,也不推辭了,只將畫收了說,“我知道,你是誠心買給我的,那我再推,就顯得咱們有些見外呢。這幅畫,就當做是你送給我的生日禮嘍?嗯~等你生日的時候,我也準備一份禮。不過,我沒錢,到時候你別嫌棄我禮輕。”
“要不,把你打包送給我吧?”安舒樂于開玩笑,也是拿趙夢晴當做真正的朋友,“就怕大哥會打我。”
趙夢晴臉上笑容不減半分,但是眼睛里,卻有些淚似的。
“你還帶著子,早點回去歇著吧。”趙夢晴沖霍江城揮手說,“好好照顧,我先走了。”
“這麼晚了,我們開車送你回去吧。”安舒建議。
“不必了,哪里需要那麼麻煩。”趙夢晴揮揮手,站在路邊,已經手攔了輛出租車,站在外面說,“回去吧,我到家了,給你發微信。”
“那好的。”安舒站在風里,旁邊霍江城候在旁,倒是沒有凍著,只一個勁沖趙夢晴揮手說,“大嫂,生日快樂!”
趙夢晴正走進車里的子,猛然一頓。沒回,只是高高抬起手來,沖安舒揮了揮。
坐在出租車后座的時候,趙夢晴忽然覺得委屈,忍不住落了淚來。其實吧,也沒委屈的,至,江壢現在對,比以前好些了,不是嗎?他們之間,流也漸漸多了,他也在嘗試著關心自己。
但是正因為如此,才更難過。因為以前還會覺得,他們之間之所以過那樣,是因為沒有流、沒有通,是因為他心里對自己有見,他本不了解自己。但是現在,覺得自己徹底錯了。那個男人,他會,但是他心底裝著的始終是別人。他是個好男人,他知道什麼是責任,他也在嘗試著去肩負起自己的責任。
但是,人的心是騙不了。他不就是不,做再多,也不是打著的名義。
其實趙夢晴小時候夢想的,就是霍江城和安舒那樣的。或許不需要那麼有錢,但是夫妻之間一定要有濃烈的,不管什麼時候,都會發自心底深為對方付出一切。
希,夫妻雙方,都能夠是彼此的唯一。
有時候,真不在乎錢多錢。在乎的,無非就是那顆心罷了。為此,甚至自私的想過,如果他不是那個霍家大公子該多好,如果他們之間孽緣的開始不是一夜.該多好,如果他們是正常結婚,該多好。
趙夢晴抱著幅畫上樓,小衛民還沒睡,見媽媽回來了,他著眼睛從自己臥室跑出來。
“媽媽。”衛民抱著媽媽,仰頭問,“你去哪兒了?怎麼這麼晚才回家,爸爸比你走得晚,都回來好會兒了。”
“媽媽去一個畫展了,跟你二叔二嬸一起。”趙夢晴說,“你瞧,這畫好看嗎?”
“這畫真好看,媽媽買的嗎?”
霍江壢也一直都在陪著兒
子,他秀的子立在門口,雙手輕輕搭在兒子肩膀上,對妻子說:“衛民說要等你回來再睡,一直撐著到現在。不過,剛剛給他說了故事,倒是也乖。”
“也該睡了。”趙夢晴說,“衛民,聽話,明天還得上課,小孩子不能熬夜。”
“那我去睡了,爸爸媽媽晚安。”衛民最近可能也是察覺到爸爸媽媽關系好了不,小孩子表現得很積極,進屋前又回過子來,“爸爸媽媽也早點睡覺,別再去書房熬夜。”
兒子的意思,夫妻兩個也都明白。霍江壢了眼妻子,從手里展開拿過那幅畫去看,然后說:“你買的?”
趙夢晴搖搖頭:“舒的姐姐現在在一家畫廊上班,今天第一次搞畫展,他們去支持,我在醫院遇到人,也就跟著去了。”一邊說,一邊人已經往臥室去,霍江壢跟上。
“怎麼不跟我說一聲?”進了臥室后,霍江壢說,“打你電話,手機也關機了。”
“呃,是沒電了。”趙夢晴掏出手機來,尷尬的哂笑一下,到底不想再提這個,又問,“今天醫院不忙?記得我走的時候,你們科室不是在做一臺手,以為要到夜里才回來呢。”
“不是什麼大手,手也比較功。”霍江壢也的確有些疲憊,他俊臉上眉心微蹙,彎腰在床尾的沙發上坐下來,然后與說起兒子的學習來,“衛民最近狀態聽話,雖然才剛剛念一年級,但是學業得從小抓起。我想,必要的時候,要不要給他請一個家庭教師。也不必天天呆在家那種,一個星期來兩三回課外輔導一下就好。”
“你得問問兒子喜不喜歡,力也不要太大。現在的小孩子,學習力都太大了,一點年樂趣都沒有。”趙夢晴其實不太愿意讓兒子那麼累的,不過兒子如果喜歡,也就沒意見。
“他無所謂。”霍江壢說,“我是想,自己輔導雖然也行,但是我們常常加班,時間不固定。”
“他答應就好,也別學太深奧的東西。”趙夢晴拿起手機,微信上給安舒發去一條信息:我到家了,之后,拿起睡說,“我先去洗澡,今天實在是有些累。”
霍江壢沒再說話,趙夢晴才進浴室,手機提示音就響起。
手機就扔在床尾,霍江壢瞟一眼就看到了。看到“生日快樂”幾個字,他似乎才恍然想起來,今天是妻子生日。
霍江壢手撐著腦袋,靜靜在一旁坐了會兒后,拿起煙盒跟打火機,去臥室外面的臺上煙了。一完又了一,外面天很黑,只有那點紅閃閃爍爍。
直到趙夢晴洗完澡,他聽到了后的靜,這才走回來。
“你煙了?”著站在臺門口的那個高男人,趙夢晴清楚瞧得見他臉上的疲憊和痛苦,心一下就扯著疼起來。
的男人,此刻穿著白襯衫,配著黑西。他的又長又直,他的氣質,是憂郁的,那麼個眉心永遠隴著淡淡愁緒的男人,怎麼能漠然不關心?
“煙癮上來了,了兩。”霍江壢走到妻子邊,垂眸看著的臉,而后出手來,將人輕輕抱住,在耳邊說,“對不起,忘記了今天是你生日,連份禮都沒準備。”
“你怎麼知道的?”趙夢晴心中到底還有些驚喜的,想著,或許是真的忙忘記了。但是現在想起來,也不遲啊。
再說,以前七年,也都沒有弄過這些,不記得,也正常。但是聽他說是在微信上看到舒說的后,心像是被人潑了一盆涼水,漸漸的,一點點冷了下去。
“去洗澡吧,子一子煙味。”出笑,手推他。
霍江壢下在臉頰輕輕刮了刮,聲音低低的:“好,這就去。”
他走了后,趙夢晴面紅耳熱。
聽著浴室傳來的嘩嘩水聲,趙夢晴忽然覺得睡不著。想起來同科室的一個小姑娘馬上要考職稱,問借以前的參考書,所以就挨著屜去找了,卻在床頭柜的一格屜里,發現了一個致的小盒子。
盒子上面夾著張的紙條,上面寫著:今天是小維離開第七年,天堂一切安好。盒子下面,還擺著買花買禮的一應發票。還有很多發票的存,都是這幾年的。
趙夢晴忽然沒有忍住,捂住哭起來。
覺得,或許在他心里,怎麼都是比不上那個小維的孩子的。再努力十年,二十年,或許一輩子,最多,也只能在他心里屈居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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