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也瞥了一眼，淡淡一笑：“看見了？”

任水心一看他笑，就更來氣，譏諷道：“你英雄救也沒用啊，人家老公都來了。”

“那我也高興。”

任水心眉頭一：“你也喜歡林小柒？”

裴墨看了眼后扳手，先走過來，把那扳手拿了起來，放回后備箱里。

“你怎麼不說話！我猜對了是不是？”

裴墨回到面前，淡淡說道；“小姑娘又可又溫，還很有禮貌，誰不喜歡啊？”

任水心深吸了口氣，看看天。

真沒天理了，怎麼全世界都喜歡林小柒？

這是什麼該死的魅力啊？

裴墨放好扳手，來到邊，和并排靠在車頭上，點了支煙，“生氣了？”

任水心呵呵一笑：“我生什麼氣，反正你喜歡人家也沒用，人家又不喜歡你。”

“你也懂這些道理啊？那怎麼還纏著霍聿森？”

任水心氣得角直。

說裴墨的話，用在自己上，也剛好適用……

這覺就好像，放出去一箭，反彈回來，中了自己。

然后默默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不要跟眼前這家伙手，畢竟打不過。

于是扭頭看向海邊那對，“你真覺得可？”

“真覺得。”

任水心閉了閉眼睛，淡淡問道：“那我呢？”

“你？”裴墨吸了口煙，“你可恨。”

任水心擰著眉頭轉過頭來，看向裴墨：“你說什麼？”

他吐一口煙霧，“又可恨又矯。”

任水心愣了幾秒鐘，有點沒回過神。

裴墨以前也管束，但他大部分時候很沉默，不會對說這樣的話來傷的自尊！

難道，昨晚對輕薄之后，就不想再保護的自尊，也不想再忍讓，所以說出了這些年藏在心里的話？

“你……你好大的膽子！”

任水心揮手就要打裴墨。

好像突然回到了小時候。

最喜歡的朋友，有一天和別的小朋友玩游戲，沒有。

明明想讓朋友帶上，走到朋友面前，卻哭著說：“我恨你，我再也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此時，對裴墨也是這樣的心。

明明希裴墨欣賞，但不知道怎麼的，這一刻卻只想揍他一頓。

不過裴墨沒有乖乖挨揍。

裴墨往后一躲，抓住了的手腕，同時另一只手把口中煙夾走，離遠遠的。

“你打不過我的，就別手了。”

裴墨語氣淡淡的，眼神冷冷的，有點強勢，又有點無賴。

任水心想把手出來，不，想繼續打他，又打不下去，就這麼僵住了。

心里委屈極了，一下子哭了出來。

“你欺負我！我要告訴我爸爸去！”

裴墨卻說：“那我就告訴你父親，你昨晚對我做了什麼。”

“明明是你對我……”

裴墨笑了下。

他什麼都沒說，卻讓任水心突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笑話。

再也說不下去了，的確都是自找的！

不管是錯過霍聿森，還是昨晚沖之下與裴墨做的一切……

這種覺太難了。

只是想要被喜歡，被理解，被寵而已……

可是除了父親，誰又會無條件地寵，照顧的緒呢？

還有什麼比意識到自己再也不能當小朋友了，更難過？

任水心不知道該說什麼，也沒人告訴，該怎麼應對這種被著長大的殘酷事實。

終于無助地哭了起來。

一開始，裴墨沒理。

想哭，就讓哭，小孩子有了壞緒，總要找個發泄口。

反正哭到沒力氣的時候，總會停的。

但任水心的眼淚好像比海水還要多。

抱著自己的膝蓋，靠在車前頭，著公路的盡頭，那麼傷心，那麼無助。

裴墨甚至一時搞不明白，是為不能得到的而哭泣，還是為他們昨晚所發生的，已經無法改變的一切……

亦或是因為他剛才說的話。

故意說那些話，也是因為氣太蠻橫，太刁蠻，就很想教訓，讓知道，不是宇宙的中心，不可以隨意地出口傷人，也不可以任妄為。

可看著像個被人丟棄的小孩子，哭到噎不止，裴墨還是心疼了。

他甚至開始反省自己。

是不是真的不該這樣對？

但長不就是這樣一個痛苦的過程麼，意識到自己不能做一些事，不能要一些人，流再多眼淚，撒再多，也不能改變這些事實。

就是太晚才明白了這個道理。

裴墨狠著心不安。

但他完第二煙，水心的淚水依然如斷線的珍珠，大顆大顆地落。

裴墨暗嘆了口氣，終于還是不忍心了。

會變這樣，不是一個人的錯，若不是任先生的溺，若不是自己每次的縱容忍讓，也許也可以很乖很懂事。

況且，也沒有那麼糟糕。

任是任了一點，矯也是矯了一些，但是剛才看見小柒被欺負，應該也是想過替小柒出頭的吧？

就這樣，裴墨從恨鐵不鋼地生氣，變了對的理解和同。

他蹲下來，捧住的臉，用拇指幫去眼淚，“好了，別哭了，哭腫了眼睛都不好看了。”

“不要我……”

噎地說著，打開了裴墨的手，但因為嗓子已經啞了，驅趕的話語沒有了威力。

連趕他的作都綿綿的。

裴墨拿出手帕，幫了眼淚，像照顧小孩子一樣，哄著：“今天逛了一天，肯定了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不好！”搶過他的手帕，擤了擤鼻涕，然后團一團塞回他西裝上口袋：“你走！”

裴墨低頭看看口袋里的臟手帕，被氣笑了。

都哭這樣了，還不忘任使壞。

但他也意識到自己徹底沒救。

即使如此過分，他竟也不嫌棄，甚至還覺得這丫頭壞得有點可，讓他想撓一頓。

就像小時候……

那時候他們都沒長大，還可以無所顧忌地打鬧。

不像現在，他已不能隨便去的，除非像昨晚那樣，得到的允許……

而眼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裴墨越發心疼，怕哭壞了，只好放棄了一切原則。

“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我不該說那種話氣你，別難過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