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奚耳震了下。

幾乎是第一時間低下頭。

他沒覺錯。

確實是個小孩。

臉蛋小而，兩頰還有未褪的嬰兒，嘟嘟地掛在臉上，像顆剛凝的布丁，用手指輕輕一，陷下去一部分，一收手，立刻就能回彈。更是白，著一淡淡的，看不見一瑕疵。眼睛又圓又大，雙眼皮極深，睫長且卷翹，小扇子一樣，遮不住漆黑的瞳仁。

烏黑的發扎一邊一個的小揪揪，上面別著淡黃的月亮發卡。

額前細細的碎發地著。

雕玉琢，致的就像按照洋娃娃等比例放大，完全可以想見長開以后有多漂亮。

此時，正抱著他大，仰著圓圓的小腦袋，眼睛眨眨，忽閃忽閃，猶如星辰般明亮，眼地看著他，撅著小。

見他低頭，又撒，扯著他子的布料，晃晃乎乎的小手。

“姑父，年年，想和姑姑一起次糕糕。”

目及到小孩臉龐那一瞬，傅時奚心驟然，某種預在無限制地激增，以驚人的速度填滿腔。

像。

實在是像。

之前他看照片的時候，小孩出的是側臉，所以他覺得和莫枕月相似。

今天卻不一樣，他看到的是正臉。

和莫枕月小時候像了個五。

但真要說起來，還是和郁曦和的五更加相似，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也不為過。

傅時奚蹲下。

他低，盡量與的視線平齊，虛虛握著小人兒的肩膀，溫詢問：“你剛剛我什麼？”

年年歪頭。

心想：姑父好笨呀！

都喊他了，他怎麼還問呀？

不過，媽媽說過，小朋友要大度一點，還是勉強原諒笨笨的姑父好了，是最乖的小年糕呢！

年年想想，然后再度開口，“姑父呀。”

傅時奚薄勾起溫的弧度，“是不是了？姑父帶你去和姑姑一起吃蛋糕，好不好？”

“謝謝姑父！”

他正要抱起年年，恰好這時，莫枕月在另外一邊的櫥窗前選完甜品，因為隔著有點遠，剛才并沒有注意到這邊的靜。

此時，一回眸，就看到傅時奚半蹲著，而他面前是個小孩，穿著一件略厚的外，下是蓬蓬的紗，配著白蕾長，踩著的小皮鞋，背著個小小的雙肩包，包里鼓鼓囊囊的，把包上印著的公主卡通圖畫都撐變形了，的側，還掛著個小熊水壺，絨絨的杯套特別可。

莫枕月輕挑眉梢。

走過去，低眸調侃，“怎麼？傅時奚，你被瓷了啊？”

將手里那盒油曲奇放在收銀臺，心里還在想傅時奚這個長相真是通吃，小孩都放不過，跟著蹲下去，正好年年也聽到莫枕月的聲音，綻開笑臉，迫不及待朝看去。

“姑姑！你來啦！”

莫枕月怔愣。

姑姑？

但在看到年年的長相后，所有思緒仿佛在這一刻在腦海中靜止凝固，下意識張了張，想問些什麼，但半晌過去，卻如鯁在。

腦海嗡嗡的。

要不是這個小孩看起來兩三歲的模樣，那時候都還沒年，甚至都要懷疑這該是的親生兒了。

“我？姑姑？”

指了指自己。

年年小啄米地點頭，“是姑姑。”

說著，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用塑封保存的照片，的小手指指著照片上的人，“這是姑姑，這是叔父，這是爺爺，這是……”隨后，手指落在郁曦和上，嘟嘟又水的瓣一張一合，“這是年年的爸爸，雖然年年沒見過他，但是，年年很喜歡他！”

爸爸，郁曦和。

是大哥的兒啊。

一酸的緒從心頭涌起，泛濫至頭，鼻腔，眼眶。

莫枕月覺到眼圈燃著一熱意，紅著眼眶，抬眸看向傅時奚。

傅時奚朝著輕輕點頭示意。

剎那間。

眼眶承載不住眼淚的重量，一顆淚珠順著臉頰落下，砸在手背上。

立馬站起，叮囑傅時奚先帶年年吃蛋糕填填肚子，而后立馬沖出甜品店。

莫枕月想著，年年在這附近，秦意闌肯定不會太遠，邊找，邊給郁曦和打電話，電話接通那瞬間，顧不得其他，立馬道：“哥，我找到你兒了，頭上還別著我之前送給意闌姐的月亮發卡，但我沒有看到意闌姐。”

郁曦和瞬間握手機。

力道之大，甚至要將手機得扭曲。

有那麼瞬間。

他在這個消息的沖擊下，甚至發不出聲音，他著自己的嚨，才著發出不敢置信的聲音，“月月，是真的？”

“哥，是真的。”

郁曦和聽得一顆心臟都蜷起來。

秦意闌這三個字之于他，就是一把利刃，每想一遍、每聽一次，都像在心臟上割一刀。

這些年，說是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疼嗎？

一開始，確實疼。

但是疼著疼著，他就像慣了這樣的疼，到現在，他幾乎都麻木了，竟是連疼都不知該如何疼了。

他原以為，這輩子，他沒辦法再會疼痛二字了。

可是，兒出現的消息，很輕易，很輕易就將他從行尸走的邊緣拉回來，讓他重新鮮活。

溫熱的淚水淌過面頰。

他道，“地址。”

莫枕月立馬將所在的位置告訴郁曦和。

“我已經讓商場負責人封鎖商城了，哥，你得安排人去車站和飛機場這些地方守著。”

郁曦和漸漸冷靜下來，只剩心臟在腔里狂跳，“我會的。你先帶回家，在家里等我，好嗎？”

“好。”

掛斷電話，莫枕月又在商場里找了一圈。

可是，都沒找到秦意闌的影。

莫枕月惦記著年年，知道自己這麼漫無目的地尋找，也是杯水車薪，不如給商場和郁曦和，等郁曦和派的人來后，回了甜品店。

傅時奚已經帶著年年在吃草莓慕斯蛋糕。

年年坐在椅子上，小一晃一晃，手里握著小叉子，小口小口吃著。

還小，吃東西難免會糊到邊，傅時奚就坐在旁邊，收斂起渾戾氣，很溫地幫年年著角。

一大一小，意外的和諧。

年年瞧見莫枕月進來，又瞧到臉上的沮喪，小踩著椅子，小手撐著，從椅子上下來，小短蹬著地面，幾步跑到莫枕月面前，張開手，“姑姑！”

莫枕月蹲下。

小小的子就往懷里一撲，的小手圈住脖子，湊近，往側臉上“吧唧”一口，脆生生道，“姑姑別難過，姑姑漂亮，年年喜歡你。”

心化了。

莫枕月用力眨眨眼睛，將沮喪眼淚回去，唯獨嗓音中還帶著淡淡的沙啞，側頭，也吻了吻年年，帶著香味的臉頰，“姑姑也喜歡年年。”

“姑姑，你剛才是去找我媽媽了嗎？”

年年歪著頭，咬著食指，小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