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枕月用力睜開眼。

腦海里還殘留著暈眩，用手掌支撐著想要起，側卻突然出一雙手，扶著起來的同時，給腰后放了一只靠枕，讓舒舒服服地靠著后，又遞來一杯熱水，和一片葉酸。

葉酸……

只有備孕的人和頭三個月的孕婦需要吃葉酸。

莫枕月猛地愣住。

接著，側過頭去，向床側的諾婭，手不自覺上小腹，心中已然有了猜測。

月經推遲、莫名其妙的疲倦、偶爾不佳的胃口……

都是預兆。

莫枕月睫不停抖，干的瓣了：“諾婭？”

“嗯！”諾婭盡力抑著激的緒，可這樣的喜悅本無法抑制，含著熱淚，不住地點頭：“醫生說，才一個月多一點點，很小很小。月亮，你要做媽媽了。”

“醫生說，你這段時間勞累過度，接下來要好好休息。”

“我會的。”

莫枕月應答著，同時低頭，手小心翼翼覆蓋在小腹上。

很難想象，居然會有個小生命在此扎，并且不聲不響地住了一個多月，真的是一種很神奇的存在，也是一種很奇妙的驗。

原本還在糾結給傅時奚準備的生日禮會不會太敷衍。

但是現在……

莫枕月瓣綻出一抹溫淺笑。

這個生日禮，他應該會非常喜歡。

“B超單，有嗎？”

“有的！”

諾婭趕從一堆關于諾蘭的診療單子里翻出那張被保護得很好的檢查單，虔誠地遞給莫枕月，像在完什麼萬分神圣的接任務。

莫枕月接過，低頭認真看了起來。

諾婭就在旁邊規規矩矩坐著，像個挨訓的學生，連呼吸都不敢太重，生怕驚擾到莫枕月和腹中的小baby。

莫枕月看了一會醫生的診斷，指著看不懂的b超單：“在哪里？”

諾婭湊過去。

兩顆腦袋靠在一起，都認真看著手里的單子。

諾婭回憶著醫生和說的話，指著其中一，很認真地道：“是這里！”

“真的？”

“真的！”諾婭拍脯保證，“我絕對沒記錯。”

莫枕月眼眸中溢著溫的，整個人都溫和起來，“是真的很小很小呢。”

“這回柯林斯閣下要高興了。”諾婭臉，心里原本還有點泛酸，可是轉念一想，月亮懷孕是第一個知道的，好像又扳回一城。

“月亮……”諾婭湊近一點點，用期待的目看著莫枕月，“我能一嗎？”

“可以的。”

諾婭一喜，正要手，卻被莫枕月扣住手腕，莫枕月眼帶笑意，輕輕搖了搖頭，“現在還不可以，要讓奚先呢。”

“好吧。”

諾婭乖乖坐回去，沒幾秒，飛速旋轉地大腦中又冒出個想法：“那我可以做干媽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要給我們驚月見面禮哦。”

諾婭激：“先欠著！等諾蘭傷好了我就繼續去挖鉆石，給挖最大最閃的那顆。”

“好呀。”許是懷孕的原因，整個人都平添了幾分溫和從容，笑著垂頭，溫向小腹，調侃道：“真羨慕我們驚月，還沒出生，就有干媽給送鉆石，妥妥的小富婆呢。”

莫枕月喝了點溫水，又照醫囑吞服了葉酸。

“對了，月亮，之前你不是讓我再想想諾蘭中槍的細節嗎？”諾婭剛才顧著高興，險些忘了正事，“你暈倒后，我又仔細回想了很久。其它細枝末節我都記不清了，但有件事，我記憶得很清楚，我哥哥倒地后，沃爾森的第一反應不是去救護車，而是去讓人找兇手。救護車還是我來的。”

后來的事，莫枕月也都知道了。

沃爾森的人抓獲那名狙擊手，但那名狙擊手自知無路可退，當場自殺，腦袋都崩掉半個。

只是，究竟是自殺，還是殺人滅口，莫枕月不得而知。

兇手……

莫枕月沉，陷短暫的沉默。

片刻后，什麼都沒說，只是從外套中拿出手機，解開屏幕后，輕著屏幕，約莫幾分鐘后，莫枕月將消息發完，將手機放回口袋里。

而后，抬頭，道：“我再派一部分人來保護你和你哥哥。”想了想，把包里那把月拿出來，遞給諾婭，“會開槍嗎？”

諾婭連忙點頭，心里不安。

“月亮，你這是……”

“拿給你防用。”莫枕月言簡意賅，“你自己千萬注意安全。”

“啊！？”

諾婭不解，“可是，柯林斯閣下已經派人來保護我們了。”

月亮還派人來，會不會有點浪費人力？

“不一樣。”

莫枕月嚴肅：“這是我們莫家的勢力，只聽令于我。安全起見，多一部分人保護你們，總比沒有好。”

諾婭還想說些什麼。

然而，卻被莫枕月握住手腕，“諾婭，信我。”

實在擔心。

若是諾蘭真發現了什麼，那麼本該被一擊斃命卻在死亡邊緣撿回一條命的他恐怕保不住這條命。

諾婭不再拒絕，似乎也意識到事的嚴重，抿了抿，鄭重點頭，“我相信你。”

“你好好守著你哥哥，除了你真正信任的人和醫生，不要讓其他人接近病房。”莫枕月代道，“我派來的那些人里，領頭那位，紀森，有什麼事你找他，人很靠譜。”

莫枕月想了想，最后又給了諾婭一個號碼，“這是我二哥哥的號碼，如果真有什麼事，你可以打給他，他能幫著解決。”

“我會的。”

諾婭想起自己那輛路虎還在地下停車場里：“你開我的車過去吧。”

“沒事。”莫枕月出一串車鑰匙，“正好今天司機請假，我自己開車過去見他，會快一點。”

見諾婭擔心，諾婭臉蛋，“放心，從這里到傅時奚那邊開車也不過半小時，路程很快的，我就開這一次，會保護好自己的。”

真的很想見到他。

和他分這個好消息。

“千萬注意安全。”

莫枕月朝揮揮手，攏著外套出門。

諾婭站在原地，看著莫枕月離開的背影，不知為何嗓子發，很想要住。

后來，諾婭有過無數次的后悔。

如果此刻，在這里停的腳步，那些事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可惜，世上最無用，最無能為力的，就是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