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兇，“頭發了！”

沈念不聽，得寸進尺的又擼了一把。

不等作出反應，遠遠響起了一道沉而淡的聲音。

“南昭。”

南昭愣了下，笑容收斂了些，抬起頭，男生站在不遠，他後的溫泉噴灑著水。

四月中旬，樹枝已經掛綠了，不再是芽。

下，撒在空中的水汽下落，折出幾道彩的，可以被稱作彩虹的風景，亮的人下意識瞇起眼。

靳曜看著被的頭發，說，“過來。”

南昭偏頭跟沈念說了句什麽，站起，蹲的太久，小有些麻了，跺了跺腳，小跑過去。

“靳曜哥。”停在他麵前大概小半米的距離，仰起臉看他，問，“你來等靳叔叔嗎？”

他是年級第一，那麽厲害。

靳叔叔肯定會來給他開家長會的。

“嗯。”靳曜抬手替理了理頭發，作自然的將耳邊落下來的碎發挽到後畔。

他淡淡道，“頭發了。在學校裏，別隨便讓人。”

南昭到他指尖的溫度，心髒跳的有點兒快，怕他聽到，強裝鎮定，“噢。”

“靳叔叔快到了嗎？”

“不清楚。”靳曜抬了下眉，收回手，懶洋洋進口袋裏，“我就順便來走個過場。”

南昭：“……”

家長都進校，今天沒有老師再限製帶手機了，這話剛說完，他手機就震起來。

南昭瞥他校口袋。

被拍了拍腦袋，按著強製扭開視線，靳曜出手機看消息，語氣漫不經心，“別瞎看。”

南昭：“？”

幾秒後，反應過來，臉頰紅。

是想的那樣嗎？！

還是剛剛又雙叒髒了？！！

“到哪了？在校門口噴泉那塊兒。都在，行，不用著急，您慢點開。”靳曜掛了電話。

他垂眸。

小姑娘耳朵尖紅的跟什麽似的。

他鬆開按著腦袋的手，順便了下耳朵，燙燙的，沒忍住低笑了聲，“想什麽呢？”

南昭指控的瞪向他。

卻發現他眼神清冽，除了那淺淺的笑意外，沒有任何指向的緒，幹淨得很。

“……”

南昭咬了咬，完了。

是又髒了。

這一刻，想鑽地的達到了巔峰。

南昭瞥向別，甕聲甕氣說，“那你等靳叔叔吧，我同學還在那邊，我去陪了……”

靳曜手扯了下發尾，“一會兒去找你，別跑。”

按照宜中的老傳統，家長會將分為兩部分，全學生和家長先集中在育館開大會。

頒發完獎項，主任總結發言完畢後，再移步到自己的班級，班主任進行小會分析。

南昭跟沈念一人從校門口買了串糖葫蘆，邊吃邊溜達著往回走時，學生們已經搬著椅子去育館集合了。

兩人在外麵待了一會兒，解決完糖葫蘆後走進育館，裏麵不氣，也不散聲。

中間的地板是木質的，走在上麵噠噠響，加上裏麵六七百人的說話聲，嗡嗡響。

吵在耳朵邊，讓人下意識的腦仁疼。

家長們坐在院館的兩側。

按照班級排位置，學生們則在中央集合，這會兒還沒站隊。

糟糟的一片。

南昭還記著靳曜說要找的事兒，挨在沈念耳邊提高了聲音，對說，“你先去！”

“行——”沈念吼回去。

南昭笑著了耳朵，拿出手機給靳曜發消息，問他在哪。

就算他不說找，也得去找他，靳叔叔過來開家長會，於禮貌得去打個招呼。

靳曜很快打了視頻電話過來，問位置。

南昭說在育館門口，他讓在原地等著別。沒一會兒，男生高挑的影就遠遠映進眼裏。

南昭的目就定在他上。

穿著工作西裝的中年男人走在他側，神溫和，正同他說著什麽。

男生姿態懶散淡漠，但能看出來，他在很認真的聽，偶爾會偏過頭回上一句。

他長得高，比他爸還高出半個頭，校服散散的穿著，他在長輩麵前會變得比平時乖。

兩人慢慢走近，靳曜率先抬頭看向。

南昭對他出一個笑來，上前迎了幾步，主跟靳聞遠打招呼，“靳叔叔。”

“昭昭啊。”靳聞遠笑起來很和善，像慈父，眼角有幾道細紋，看著笑道，“我剛才還問這小子你去哪了。”

南昭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嗓音溫，“我陪同學去站隊了。”

靳聞遠說，“你小姨給你打電話了嗎？跟我說今天比較忙，得晚一會兒才能到。”

南昭微愣，“啊？”

靳聞遠看這小丫頭的反應就猜到了什麽，笑道，“沒跟你說？”

南昭有點兒傻眼。

“行了，先別廢話了。”靳曜及時打斷，瞥向靳聞遠，“人都到齊了，就差您了，快進去吧。這有我呢，用著不您瞎心。”

“臭小子！”靳聞遠沒好氣朝他後背給了一掌，又對南昭說，“你給你小姨打電話問問。”

南昭愣愣點頭，“噢噢，好。靳叔叔，您快進去吧。”

男人走進育館。

靳曜不耐的“嘖”了聲，“人到中年，囉嗦的本事倒是見長。”

目送便宜爹進去，他手抄進校服口袋，問南昭，“你沒跟你小姨說要開家長會？”

“……我，我說了呀。我知道工作忙，就說不讓過來了。”南昭拿出手機，從通訊錄裏找出小姨的電話，要打過去問問。

能打電話問爸媽來不來，是因為他們是父母，天生而自然的對他們依賴。

但小姨畢竟是小姨，已經麻煩夠多了。

電話一接通，人的聲音中雜著鳴笛聲先響起。

“喂，昭昭呀？是學校的家長會開始了嗎？小姨可能得晚一會兒到，你別著急。”

南昭垂下眼睫，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哽了下才開口，嗓音低的有些可憐，“小姨。”

“我不是說了，您如果忙的話就別管我了，老師說這個家長會也沒那麽重要。”

“那怎麽行，你剛轉到那邊沒多日子，小姨怎麽也得了解一下你在學校的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