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傷心了,再來賠禮道歉,說好話,我有多顆心可以讓他傷,有多淚為他流?
心還是完整的嗎?
趙俊拉著我的手臂,扳過我的子,“湮兒,不要不理六哥……你哭了?”
是啊,我就是這麽不爭氣,他一說好話,我就沒法不原諒他,心中的委屈也就變淚水,一個勁兒地湧出來。
他引袖為我拭淚,然後摟著我,“我知道你委屈了,這樣吧,我答應你一件事,任何事,我無不應允。”
我靠在他前,輕輕頷首。
趙俊抬起我的下頜,噗嗤一笑,“哭得就像一隻花貓。”
“那還不是因為你?”我嗔怒地推開他。
“好好好,是我把白貓變花貓了,是我錯了。”他複又摟過我,笑意濃濃。
二月,六哥有意重用秦繪,拜他左相。
這是李容疏悄悄告訴我的。
他說,前兩日六哥召秦繪宮,二人詳談半個時辰。
我一直不明白,六哥為什麽重用秦繪,秦繪有何過人之?
於是我問:“他們都談些什麽?小師父可知?”
李容疏輕描淡寫地笑起來,“其時,容疏也在。”
秦繪為六哥獻上八字珍言:南人歸南,北人歸北,還說此策定能安邦富國,平息戰。
所謂“南人歸南,北人歸北”,便是將河北人歸還金國,中原人暫歸金國所扶持的偽齊朝廷管治,如此,百姓便無顛沛流離之苦,安心耕作,農事得以發展,大宋得以國富民強。
那麽,南人歸南,豈非一句空話?
北方戰,北方人為避兵禍,多數南遷,而南方人怎會到那戰火紛飛的北方去?
再者,大宋將士大多出自西北、河北和山東等地,如果按照秦繪“北人歸北”的主張,就等於將大宋將士奉獻給金國,把北方大片國土奉獻給金國,這不相當於大宋自行解散軍隊,對金國表示“議和”嗎?而金國鐵蹄就會長驅直,不費一兵一卒就可滅了大宋。
這本就是歪說邪理。
可笑的是,秦繪也無法自圓其說。
李容疏複述了六哥與秦繪的對話。
六哥道:“依卿之意,卿是建康人,當歸偽齊,朕乃汴京人,理當回歸汴京金國驅使。”
秦繪回道:“臣所說的八字珍言,乃針對普通百姓而言,為者自不在其,陛下乃大宋真龍天子,自然不必如此。”
六哥付之一笑,麵淡淡。
秦繪頗為尷尬,冷汗直下,道:“陛下,金人步步,兵鋒強勁,長江防線岌岌可危,我宋形勢未穩,加之南方境流寇猖獗,時有叛兵禍,生靈塗炭,滿目瘡痍,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陛下於我宋危難之際登基,延續大宋國祚,乃中興之主,致力於安邦定國、驅除金賊,然,連年戰禍已耗盡國庫,軍糧軍資匱乏,無以為繼,臣以為,當務之急乃求和、安民、富國,富國才能養兵。”
富國才能養兵,此語的確切中要害,不過,求和卻是無稽之談。
求和,安民,富國,都是為他的八字珍言飾太平,他最關鍵的主張就是——和議。
六哥聽完他這番話,沒有多說什麽,讓秦繪回去了。
“小師父,六哥對秦繪這番話有何想法?”
“容疏不知。”
“你一向善於揣測人的心思,當時你在旁邊,六哥有何神,你沒瞧見麽?”
“正因為容疏在,陛下麵淡淡,聽完秦繪之言,不置一詞。”
“是麽?”我不信,繼續追問。
李容疏直視我,眸溫潤,“長公主有所不知,在朝臣麵前,在議政時,陛下喜怒不形於,讓那些臣子無法揣聖意。”
在我麵前,六哥的表很富,是真實的六哥,在臣子麵前不聲,是最基本的帝王之。
李容疏又道:“長公主莫與陛下提起此事。”
我反問道:“假若六哥采納了秦繪的八字珍言,我也不管嗎?”
和議?
金國兵鋒正健,怎麽可能議和?
我絕不會讓六哥向金國奴卑膝地求和,將大宋尊嚴再次讓金人踐踏。
然而,我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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