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侍衛領命而去。
“六哥不必為臣妹止,秦大人要為秦才人討回一個公道,我便給他一個公道。”腕上的刀傷太痛了,流太多,我無力地靠著六哥,竭力以冷的嗓音說話,卻提不起氣力。
“你為何這麽傻?秦才人之死,我自有主張,你何須如此?”趙俊的眼中滿是痛憐。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忍著痛,手足漸涼,“六哥,我不痛……莫擔心。”
“長公主如此剛烈,臣無話可說。”秦繪拱手道,歎了一聲。
“你閉!”趙俊怒不揭地叱道,“長公主有何不測,朕唯你是問!”
“陛下隻有長公主一個親妹,臣也隻有秦才人一個妹子,將心比心……”秦繪道。
“滾!”趙俊怒吼,麵若覆霜。
“臣等告退。”秦繪與三位重臣慌張地離去。
太醫匆匆趕到,利落地為我包紮。
也許是流了太多,也許是不住傷痛,我昏昏沉沉的,隻記得六哥抱我回寢殿,守在床榻前,喂我服藥……
待我清醒,殿外夜如染。
許是雪兒和霜兒去稟報六哥了,我醒來沒多久,他就大步流星地走過來,握起我的手,“好些了嗎?還痛嗎?”
“不痛了。”我靠在大枕上,忍痛安他,“我沒事,明日就大好了,六哥去陪嫂嫂吧。”
“麵這麽蒼白,也這麽白,還說沒事?”他抬起我的下頜,麵忽然冷峻起來,“殺了那賤人也沒什麽,你何苦白白流這麽多?”
“秦大人不會善罷甘休,我不想你為難。”我輕輕一笑,“既然是我殺了人,就由我自己承擔。”
“有六哥在,六哥會一力承擔。”他拍著我的手背,“以後不可再做傻事,否則,看我不打爛你的屁。”
我頷首,莞爾道:“六哥可知我為何殺秦才人?”
趙俊的眼中似有冷霜飛落,道:“我問過吳修容、王婉容和劉才人,們說那賤人口無遮攔,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冒犯你。”
想來是們鑒於秦才人的下場,知道我心狠手辣,不敢在六哥麵前複述秦才人說過的話。
我道:“秦才人恃寵而驕,我殺是為了六哥的清譽。”
他不解,我恍若不在意地笑起來,“今日在花廳外,我聽見在說我和六哥呢。”
他問:“說什麽?”
我巧笑道:“說,六哥待我太好了,好得不像兄妹,倒像是六哥寵著妃子那樣。那晚,六哥捉我回殿,秦才人看見六哥箍著我,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陛下正和寵妃鬧別扭呢。六哥也知道秦才人一向口無遮攔、尖酸刻薄,說六哥和我不單單是兄妹之這麽簡單……”
趙俊本是靜靜地聽著,聽到後麵,瞳孔劇烈地收,麵覆寒霜,眼中怒火噴,嗜駭人。
我從未見過他如此駭人的表,就像一隻暴怒的猛獅,假若他手中有劍,必定劍殺人。
“秦才人胡說八道,辱及六哥,我不想六哥清譽損,一怒之下殺了。”我淡淡道。
“殺得好!該死!”沉默的六哥忽然蹦出一句冷酷的話。
“六哥疼我、寵我,是因為我們從小就親厚,我大難不死、得以南歸,六哥更是憐惜我,想不到在旁人眼裏竟變得這樣齷齪……六哥莫氣,其他嫂嫂沒有多想,就秦才人別有所想。”
昏紅的燭影下,他鷙的目染了一般。
他生氣了嗎?
我打了個哈欠,嘟囔道:“我乏了,六哥也回殿歇著吧。”
他笑一笑,“明日我再來看你。”
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愣了半晌才躺下來。
無論六哥對我是不是純粹的兄妹,我都要讓他知道,我隻將他當做兄長,最親的、可依賴、永遠的六哥。
殺秦才人,毀六哥與我的清譽縱然是一個緣由,更大的一個緣由是,我不允許我秦繪的鑽營到六哥的床榻上,不允許秦繪以人計間接影響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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