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江戰,完宗旺也在鎮江。”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我錯愕。
他如何知道的?
是了,他布在金國的探怎會不知完宗旺的行蹤?他該是早就知道了,卻為何無端提起?他想跟我說什麽?
李容疏仍是背對著我,“長公主見到他了麽?”
他的聲音宛如一汪鏡湖平靜無波。
“我被他擄走兩次。”我誠實以告,他是唯一一個能夠讓我坦誠說出與金人糾葛的人,也許是因為他是我的小師父,是智慧與謀略冠絕當世的神,年紀比我小,不會讓我覺得難堪。
“長公主是如何逃的?”他淺聲問道。
我如實相告,然後問道:“你究竟想說什麽?”
李容疏回,因為背,他白皙俊秀的臉在斑斕的日裏,瞧不出是何神,隻覺得他的臉上全無笑意,“長公主對他有多恨?”
我凝眸,“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長公主可知,金主對這個皇太弟已不信任。”
“為何?”一語激起萬千心瀾。
“因為長公主。”他行至書案前,眸冷冽,“用太深的人做不了大事。長公主假死,金主知道了完宗旺對長公主的,後來長公主南歸的消息傳回金國,完宗旺決意南下,金主竭力反對。也許早在長公主假死時,完宗旺就失去了金主的信任,雖然他仍然掌控燕京樞院,握有金國半數兵權,不過金主有意拉攏完峻和完弼,以他們製衡完宗旺。”
“完宗旺喪失兵權了嗎?”
他搖頭,“完宗旺在金軍中名甚高,金主也不敢冒然削去他的兵權。完弼南侵雖有敗績,不過他與完峻手足深,聯手對付完宗旺綽綽有餘。自去年年初始,完宗旺的政見與諫言在金主眼中再無以往的分量,據探所傳的消息,這大半年來完宗旺積極拉攏金國宗室貴族,似乎有所圖謀。”
原來如此。
完宗旺對我做出承諾,意圖發宮變,弒君奪位,不是為了我,而是不得金主寵信才破釜沉舟地奪位。不過,他失寵於金主到底是因為我。
我問:“假若他意圖弒君奪位,你覺得他能事麽?”
李容疏道:“天時地利人和,要大事,三者缺一不可。雖然他極力拉攏宗室貴族,不過金國也大多是見風使舵的人,眼見皇太弟不再得寵於金主,宗室貴族對他隻是奉違罷了。容疏以為,完宗旺已是孤掌難鳴。”
“如此說來,他有殺之禍?”
“金主不會殺他。”他一笑,以極其淡然的口吻道,“長公主若要複仇,良機已至。”
我抑製住心中的激,問道:“你有妙計?”
他的目越過我,向後的壁,目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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