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無奈地離去，趕回臨安報信。

收拾好換洗的，帶了銀兩，我將“眾所粥知”給大廚打理，囑咐他務必好好做下去。接著給他一封書函，若是自稱上複的男子來此找我，就給他。

大廚老張問：“姑娘何時回來？”

我環顧整個粥鋪，心生不舍，“希還有回來的一日。”

策馬北上，雇船渡江，趕往揚州。

其實，可以選擇回臨安，躲在大宋皇宮，繼續當食無憂、平平安安的沁寧公主，讓父皇去心、營救二哥。然而，二哥是因為我才被完亮擄走的，是因為我才遭難的，我豈能棄他於不顧？

那些年，二哥為我做過的點點滴滴，無論是為我傷，還是為我出頭，都鐫刻在心中，無法忘記。他待我如此，連命都可以不顧，我怎麽能躲在父皇的羽翼下茍且生？

我做不到。

縱然前方是龍潭虎，是刀山油鍋，我也義無反顧。

兩日後，終於抵達揚州。

踏揚州城門，便有幾個黑大漢從旁走來，對我很客氣，“陛下有請。”

隨他們來到一座小院，門檻站著一人，麵無表，著流水紋白輕袍，軒舉俊逸，宛如風姿翩翩的宋人，沒有毫戾氣與殺氣。

可是，過了兩年，他還是他，眉宇間的冷鷙泄了他的本。

那些大漢無聲無息地消失，我一人站在臺階下，完亮站在門檻，靜靜地凝視我，仿佛等著我走向他，走回他的懷抱。

於是，我邁開沉重的步子，重如千斤，重如山嶽，仿佛走向慘絕人寰的地府。

踏過門檻，在他麵前兩步遠站定，竭力佯裝鎮定。

流火般的熱氣從四麵八方襲來，粘在上，烤著我，後背的汗水了衫。卻有寒意鋪天蓋地地襲來，從頭頂潑天灑下，瞬間寒徹心間。

忽然，完亮打橫抱起我，直往臥寢。

沒有掙紮，沒有反抗，仿佛心甘願，我乖乖就範，心被恐懼與恨意填滿。

自己選擇的，自己承。

也許他已算好我到揚州的日子、時辰，派人在城門接我，就連沐浴的湯水也備好了。

剝了我的衫，他將我扔進浴桶，手持木勺舀水淋在我上，尚算溫。他那張俊臉沉靜如水，不喜怒，也不顯晴，令人捉不。

他想怎麽樣？

片刻，他又為我背，我全繃，不敢彈。原本最喜歡沐浴，大熱天的浸在水中也很舒服，此時此刻，卻像是刑，不知何時是盡頭。

著著，忽然發覺右肩熱熱的、的，我子一僵，側首看見完亮俯首吻我的肩。

想躲開，想推他，卻按捺住了。

“時隔兩年，朕的阿眸還是這般花容月貌、冰玉骨，令朕不自。”他怪氣的話就像一條毒的小蛇，仿佛立即就要纏住我；他湊在我耳畔，灼熱的鼻息令我的心一陣陣地，“朕應該把你怎麽辦？”

“隻要你放了趙璦，我任你置。”我竭力冷靜，驅散聚集在心中的懼意。

“為了另一個男人，你竟然心甘願地回到我邊，竟然對恨得咬牙切齒的人獻出一切，朕很妒忌，妒忌得發瘋！”完亮掐住我的，迫使我麵對他。

“他在哪裏？”我直視他的黑眸，迎上他寒的目。

“你大可放心，趙璦好吃好喝、好穿好住，朕不會虧待他。”

“我要見他。”

“哦……你不信他落在朕的手裏？”他緩緩笑起來，冰冷得令人發抖，“實話對你說，你的好皇兄不像恩平郡王那草包那麽賤，是可造之材；再過幾年，普安郡王足以獨當一麵，朕怎麽能讓宋主有這麽能幹、聰明的養子呢？在他羽翼滿之前，朕必須折了他的羽翼，讓他再也飛不起來，不了大鵬，更不了雄鷹。”

“你想怎麽折磨他？”我再也無法克製憤怒，原來，他擄了二哥，還有這麽一層緣由。

完亮“嘖嘖”有聲，“朕怎能不妒忌？不就是掛名的兄長嗎？值得你為他犧牲所有嗎？”

我氣得推他的手，他反而握住我的雙臂，將我整個人從水中拎起來，“你乖乖的，心甘願地服侍朕，朕高興了，興許會讓他點皮之苦。”

我再次問：“他在哪裏？”

他的目往下移，落在我脯上，眼眸立即騰起一抹亮，“到了中都，你就能見到他。眼下，你的好皇兄應該抵達南京了。”

一個月前，“眾所粥知”的客人說起金主遷都，我側耳細聽，就此忐忑不安。

今年三月，完亮遷都到燕京，改元貞元，改燕京為中都，府曰大興，改汴京為南京開封府，改中京為北京大定府。加上原來的西京大同府、東京遼府，總為一都四京。而上京，早在兩年前他下詔遷都燕京的時候，就削了“上京”之號。

還以為到了揚州可以見二哥一麵，沒想到他已經將二哥押往中都。

他說的是真是假？會不會詐我？

“若你不信，無妨，朕立即派人北上，削下他的小指給你瞧瞧。”完亮忽然想起什麽，從懷中掏出一個碧玉扳指，放在我眼前，“這玉扳指，你不會不認得吧。”

“玉扳指是他的。”這玉扳指是父皇賞給二哥的，他一直戴著，我怎麽會不認得？

“給你作個念想。”

他鬆了手，“咚”的一聲，玉扳指落水中。

我想去拿，卻被他攫住，彈不得。

他盯著我的脯，眼眸好像著了火，兩簇火苗幽幽燃燒，“這隻紅鸞仍然那麽豔麗，仍然那麽冷傲，朕每日每夜、無時無刻不在想你，你可知道？”

我不語，他對紅鸞說的，又不是對我說。

“這些年，你為朕守如玉，是不是？”

“朕知道，你也很想朕，讓朕好好你。”

完亮對著那隻紅鸞自言自語，像一個神智失常的人，眸如火。

爾後，他將我的雙臂扣在後，箍著我的，傾俯首，靈巧的紅舌宛如烙鐵一般，烙下一片片的熱與恥辱。

閉雙眼，一不，以冰冷對抗炙熱。

頃刻間，他的鼻息急促起來，愈發用力，痛意蔓延開來，一波波地刺激我，我竭力忍住。

爾後，他抱我出浴桶，將我放在鋪著竹的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