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徒弟是虎族,比人族要高大是很正常的事。
姜貍看著那門框,心想:徒弟應該以后不長了吧,萬一要是明年長到了兩米可怎麼辦?這門是不是要換個高一點的了?
徒弟看見師尊一直抬頭看著門框若有所思,想了想,走了過來,一把摟住了師尊的腰,把舉了起來門。
姜貍緩緩回頭和徒弟對視。
你干嘛啊?
徒弟默默地又把師尊放下來了。
若無其事地假裝只是路過。
姜貍:“……”
仿佛是突然間意識到徒弟出去半年變化很大,姜貍開始盯著徒弟上下打量。
如果說十六歲還是個能夠被稱呼“半大小子”的年紀,那麼十七歲,就已經是年朝著青年轉變了。
單薄的年骨架已經長了,肩膀變得寬闊,明顯的結已經突顯,廓已經接近青年的了。
姜貍驚奇地意識到,徒弟的變聲期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過去了。
現在的聲音低沉又好聽。
姜貍視線掃來掃去,最后盯上了徒弟的大手。
姜貍抓住了徒弟的手,借口要給他看手相。
他下意識地想躲,被姜貍啪地拍了一爪,只好無奈又老老實實地把手遞給。
徒弟的手也是修長好看的。
而且好像比去年大了一點。
姜貍突然間想起來修真界的許多流行的話本。很難理解里面那些高貴冷艷的仙子們,為什麼不管高矮胖瘦,個個都是掌大的小臉。
姜貍翻著徒弟的手,靈機一,把徒弟的手蓋在了臉上。
——對比之下,可真是一張掌大的小臉。
徒弟:“……”
他忍不住勾起了角。
含笑看著,笑了很長時間。
仙山準備的家都是按照姜貍的尺寸定做的。
前幾年還湊合,今年回來后沒多久,姜貍終于后知后覺地發現,小木碗在徒弟面前其實已經變得很袖珍了。
吃飯的時候,徒弟抱著個小碗看上去很奇怪,還怪可憐的。
姜貍想了想,把鍋遞給了徒弟,讓徒弟先湊合用。
徒弟:“……”
小板凳也不夠大了。
小板凳對于徒弟而言有點局促,兩只大長都沒有地方放,像是一只被迫屈在小角落里的大型野。
徒弟當然不是一天就變大了,而是之前都能湊合,他又很樸素,什麼都不挑。碗小了就多吃兩碗,板凳小了就站著。
出去半年后再回來,就能夠很明顯看出來差異了。
姜貍嘆:養老虎可真占地方啊。
去了山下,重新訂了一套大尺寸的家。
……
新的一年回到了仙山后,和從前也沒有什麼不同。除了師尊天天帶著木工在仙山叮叮當當打新家外,生活一切照舊。
只是在四月份,發生了一件事。
山下的集市里出現了據說是從合歡宗流出來的雙修功法《風月錄》,有人渾水魚把這些功法塞進了藏書閣。一群弟子從藏書閣里浩如煙海的枯燥功法當中,突然翻出來了一本活生香的《風月錄》,頓時頭接耳,爭相傳閱。
玉浮生回來后,很快就有師弟想要來討好他,說有什麼新奇的功法。他微微蹙眉,警告他們不要去練什麼歪門邪道。
自從上次教訓了慶崇之后,這群新進來的弟子們依稀聽到了一些風聲,都有點怕玉浮生師兄,于是很快就訕訕地走開了。但是鈴卻被勾起了興趣。
一串竊竊私語帶著好奇、揶揄的笑聲傳了過來。
玉浮生翻過了一頁。他一直在尋找上古邪劍的來歷,隨著他越來越強,勾曳劍上的鬼氣也就越來越濃重,只是上古的典籍浩如煙海,很難找到有效的信息。
他經常在這里一翻就是一整個下午。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天都黑了,其他弟子都已經走干凈了。
藏書閣的已經點上了燈。
路過那本合歡宗法的時候,鬼使神差的,他停了一下。
……
天衍宗是名門正派,講究清心寡。弟子們也被明令止修行邪法,而合歡宗的功法大多是采補之、有傷天和的。
很快,這件事就被藏書閣的管事發現,告到了靈犀長老那里。
幾乎大半個宗門的弟子都被罰去了刑堂反省。
因為個個好奇心都很重,所以幾乎人人都看過。
姜貍打算和其他長老一起去刑堂看看。只不過別的長老是去痛心疾首的,姜貍則是打算過去看熱鬧的。
尤其是聽說靈犀長老那邊的弟子全軍覆沒,徒弟很可能也在其中——要知道,徒弟從小就懂事穩重,從未犯過錯。
結果姜貍來到了刑堂,在一堆跪著的弟子當中沒有看見小徒弟,一抬頭,才發現徒弟抱著劍,是唯一一個站著的。
那架勢,顯然不是被罰的那一個,而是幫靈犀長老罰人的那個。
姜貍看不到徒弟的熱鬧,還有點小失。
只是,在師徒倆回家的路上。
姜貍問徒弟到底看了沒?
徒弟很平靜道:
“沒被罰,自然是沒有犯錯。”
——他當然看了。
只是沒有那麼蠢,還能被抓個正著。
姜貍驚訝于徒弟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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