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該死,還對你講那麼過分的話,為什麼還選擇救我……”
字字泣,痛到極致竟微微笑起來,“我的諾諾,竟是天上來的小仙麼……”他閉上眼睛,聲線只剩破碎氣音,“那怎麼這麼傻啊……怎麼這麼傻……”
“我有什麼好,為何為了我而放棄那樣好的世界……”
是他有眼無珠,竟將上天恩賜的珍貴禮錯認淬毒尖刀,傷了自己,也傷了。
傅沉歡擁著黎諾,不可抑制地想起歷歷往昔。
他出征之前,晦像諾諾求一句話,希能說出已被他發現的藥人計劃。而沒說,只認認真真地讓他照顧好自己,記得好好吃飯,不要傷。
他不懂,當敷衍,滿心失;
藥人的事,一面顧著自己一面騙雪溪,不知那些天有多辛苦。他不僅未察,甚至在奔波一夜不眠不休的況下,竟對說出那些話來。到最后,卻是要來說自己錯了,請他原諒;
甚至,他還將長刀遞在諾諾手中,讓殺了自己。那般傷心大哭,自己竟沒聽出的委屈……幾次三番的要他抱抱,他竟能狠心置之不理。
若非這條命是諾諾千辛萬苦才救下的,他真恨不得將自己刀刀凌遲,卻也無法澆滅對自己的厭恨。
傅沉歡低下頭,側臉在黎諾的臉頰上,雙無聲抖,輕輕蹭了蹭。
一行清淚倏然劃過高鼻梁,在兩人;顆顆泣淚接連砸下,從下落結,墨黑領更深,濡一片。
……
“要麼說你們兩人是一對呢,怎麼脾氣都一樣,守著另一個人的時候就不肯吃東西,”雪溪敲門進來,看見傅沉歡坐在床邊守著黎諾,那姿勢仿佛和他昨日一模一樣,都沒變過,“這都一天一夜了,你沒合過眼,也不曾進食,這可不行。”
傅沉歡道:“我無礙。”
他自己的他太清楚了,便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雪溪不贊同地搖頭:“諾諾千叮嚀萬囑咐托我好好照顧你,便是看在的面子上,你吃些東西。”
這話說的還算討巧,傅沉歡聽進心中,沉默點點頭。
雪溪又道:“你放心,昨日趙大夫不是來看過了麼,說諾諾沒事,只是勞累過度才會暈倒的,趙大夫是臨江陵最好的大夫,你別太擔心。”
“嗯。”
他心思一向沉,雪溪又不是很了解,想了半晌躊躇道:“雪……雪徹,我可以這樣你麼?”
傅沉歡道:“隨意。”
雪溪抿抿:“你是不是很厭我,也很難原諒我?”
傅沉歡目未,平靜道,“我連自己都厭惡,自不說你。”
這話雪溪不知該怎麼接,他本來就與傅沉歡相談甚,每次見面都有些不愉快。原本與諾諾約定好等傅沉歡醒來后,由在中間調和,他們兩人的關系應該能變得越來越緩。
誰知眼下傅沉歡醒了,諾諾卻又病倒。
雪溪想了半天,只好自己著頭皮:“雪徹,諾諾將你的世都與你說了……是吧?”
“嗯。”
“你……罷了,我便直接問,”雪溪道,“你可愿意恢復份?你不必擔心別的,即便你曾帶兵與北漠作戰多年,可在父皇心中,你是他最珍貴的孩子,他不會怪你的。”
“雪徹,你是母妃的親生孩子,有些話我便直說了,你不要介意。其實自我代替你那一天起,我便是太子的不二人選,只是父皇康健,便想著等我開府家再行冊封。后來……此事便耽擱下了。”
雪溪語氣誠懇:“我的意思你明白,只要你想要那些東西,無需去爭,也是原本就屬于你。”
傅沉歡道:“我不興趣。”
雪溪在心中無聲嘆氣,他這回答他心中猜測到,卻還是不死心——只要對方想,哪怕夏朝的皇位都唾手可得,又怎會在乎北漠的皇位呢?
“那……”
才說一個字,傅沉歡終于將目轉過來。雖然神并不像從前那般厭惡抗拒,但也冷淡疏離:“抱歉,我現在實在沒有心思談論這些。”
雪溪有些窘迫,連連點頭,是他太過急躁了,一心想著讓人家認祖歸宗,將他帶到母妃牌位前告母妃在天之靈。
卻忘記他經的事實在太多太多,本不是一日兩日急得來的。
他看看黎諾,又看看傅沉歡,低聲勸道:“諾諾之前囑咐過我,調制的假死藥雖藥溫和不大傷,但醒來后仍需多走走。且最好去外邊轉轉,不能總悶在屋子里。”
從傅沉歡醒來到現在,別說外出走,他連姿勢都沒怎麼變過。雪溪心里著急,只能搬出黎諾來勸他,“是藥三分毒,你到底喝了假死藥昏迷這麼久,千萬別把子熬壞了,不然以后怎麼護著諾諾?而且若真的有問題,也會傷心自責的。
“你放心,這里有我,就讓諾諾好好休息一下,這麼多天都沒有好好吃飯睡覺。”
傅沉歡沒回答,慢慢合攏手指將黎諾的小手握在掌心。的手細白弱,如今瘦了許多,那手腕更纖細脆弱看著可憐,他都不敢用力。
雪溪簡直想給自己的一掌,好好的,他說最后那句話干什麼:“那……那個這些天我看諾諾喜歡用甜食,每次吃些東西都是糕點點心多些,臨江陵栗子糕最出名,想必會喜歡。不然你去給買些回來?也順便走走,恢復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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