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懿幾番賞,攢下的財已是不,只待他日得以出宮,便可逍遙此生。
然而一轉眼,在宮中待了四年,高太傅已然教完了所有的功課,思遠堂也撤了每日的聽學,這一日卻還是沒有到來。
宮中的幾個孩子也長大了,三皇子已然年方十八,十六歲的祁懿康在兩前年到了安勇侯的麾下鍛煉了兩年,如今又以護衛的份重回到了三皇子側。
十七歲的四皇子也已經和三皇子一同為皇帝分擔政務,至于他曾經的伴讀桓天杰,則是被桓亦如安排著進了軍,如今偶爾也會在宮中得見。
瓊月公主年歲長了,子卻還如從前一般,心思簡單,玩心重,任的脾氣也沒怎麼長進,不過許是這幾年唐詩韻在邊的緣故,多多收斂了些刁蠻。
而唐詩韻則由的姑唐太后接了過去,十四歲的小姑娘本就水靈靈的,又兼沉穩,頗有其父安勇侯的睿智果敢,無論是皇后還是貴妃,都對其十分喜,滿心的盼著能將娶給自家的皇子。
至于燕辭云這邊,因著他只有十三歲,只偶爾去勤德殿幫襯一二,倒是并未如三皇子與四皇子一般正式的領了什麼要職。
至于祁懿,按說已經十四歲了,學堂的課也結束了,倒是也可以到宮外去謀個一半職的,只是在六皇子燕辭云心中的地位人們看在眼里,皇帝覺著兩個孩子這幾年孟不離焦的甚是親近,站在一組了宮中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子燕辭云這些年也有了許多好的變化,有些不忍心拆開二人。于是想著十四歲也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再留他照顧六皇子兩年,待他十六了再回祁家做事也是不遲。
祁懿因為這件事緒低落,連著兩日都沒出門,這日晚膳后,坐在院子里乘涼,初夏的夜里不冷不熱,正是舒服,躺在院中那把紫木躺椅上,著夏夜的靜謐。
微風拂面,帶來夜晚微的氣息,祁懿閉著眼躺了會兒,覺到頭上落了東西,還以為是飄落的樹葉,抬手便去拂,卻不料手一片溫涼的。
緩緩睜開了眼,映眼簾的是年俊的面龐。
十三歲的燕辭云已經是純凈好的年模樣,雖是都說男孩比孩個頭長的晚,燕辭云卻是已比高出了半頭,修長的子立在躺椅邊,一雙含目帶著幾分溫,又似有些憂慮,面頰上的嬰兒完全退了去,取而代之的是屬于年特有的,微顯青的男子線條。
祁懿松開了手,復又去額間了,拿到面前一看,是一朵不知名的白小花。
這一朵潔白的小花在夜中甚為顯眼,執在手里,借著朦朧的月打量著,又置在鼻間輕嗅了下,只有極淡的淺香,并不是識得的味道。
“這是我剛行過來的時候,在墻邊看到的。聽宮人說,這種花在野外很常見,宮里并不會種植,我見它開得漂亮,想著你許還沒見過這種花,便摘了來給你。”
祁懿聞言,復又細細打量了,終于認了出來。
“嗯……看著好像是桔梗花,不過我從前見過的都是紫的,這是頭一回看見純白的,真好看。”
燕辭云眉間帶了幾許意外,道:“你識得?”
“嗯,進宮前在外面見過。”
前世的年時代很是淘氣,最喜歡和大人們去游玩,彼時在山林間就是見過這種花的。
燕辭云掀了擺在側的石凳上坐了下來,看著把玩著那朵小花,道:“你喜歡,我讓人種些在你的院子里吧。”
那倒也好,桔梗本就是野花,好養活不說,花朵也漂亮,還可以吃和藥。
“阿,你這幾天都沒來找我,是生我的氣了嗎?”
祁懿瞧了他一眼,微垂了目盯著手中的白花朵,道:“沒有,你又沒做錯什麼。”
燕辭云卻是將眼底的低落瞧了個清楚,眼中的漸漸的暗了,半晌,才道:“你想出宮。”
這仿佛是一個問句,又好似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祁懿把玩花朵的作一頓,沉默著并未應答。
當然想出宮,的上有一個可以隨時要了命的,雖說有著余毒損了子這一說法作為掩護,邊又有一個比還貌的燕辭云,倒是不見什麼人起疑,可到底不是長久之計。
可也明白,眼下確實不是出宮的好時機。
這四年來貴妃與皇后一個有帝王的寵,一個有雄厚的背景,還有祁吳兩派陣營在背后各自支持,幾回屢屢過招皆是旗鼓相當。
祁懿對于六皇子的重要程度,滿宮皆知,何況還是祁丞相的獨子,便是再低調,也依然被皇后一派盯得的,這時候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假死消失,實非易事。
更何況六皇子年歲尚小,好不容易活過了十歲大劫,熬到了子養好的一日,當下也確實需要可靠之人在其左右。
祁丞相勸解的時候還說了許多,其實這些道理祁懿都懂,只是想到這樣戰戰兢兢的日子還要過下去,心頭總歸是有那麼些許的不快。
燕辭云置在桌上的手指微微虛握了下,眉目間帶著幾許落寞,低沉著聲音道:“阿,你討厭我了嗎?”
十三歲的燕辭云已經漸漸進了變聲期,微微沉下來說話時聲音中已經帶了些年男子的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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