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將種族未來的希，寄托到了他的上。

百裏辛苦笑一聲。

這份信任還真是又又沉重啊。

聽到那位老人魚說話，所有的人魚都愣住了，他們的目中頓時充滿了敬畏。

那名老人魚緩緩來到百裏辛麵前，“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人魚族的族長。”

百裏辛看向這名年邁的人魚，他的眼睛已經蒙上了一層白白的渾濁薄，頭發、指甲、牙齒全都掉。

——“先是記憶錯，接著是指甲、牙齒掉，等到徹底失去記憶，人魚就會迎來他們的死亡。”

向前那兩隻人魚的對話浮現在腦海裏。

有些怔愣地著麵前這位沒見過的老人魚，百裏辛的語氣難得恭敬：“您好，我百裏辛。”

“我知道你。”族長扯著沒牙的笑了笑，“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我長話多說。”

“歐曼是我的代理族長，也是下一任正式族長，”族長指了指刀疤人魚，“我現在神誌不清的時候越來越多，人魚族的大小事務全權到了歐曼的手裏。”

“這兩天我神誌清醒的時候，一直在觀察你。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清醒，謝你的到來和幫助，請再一次幫助我們吧。”族長的眼睛漸漸變得渾濁，聲音也開始斷斷續續，“我以族長之名對海洋之神起誓，百裏辛拯救我們之後，將會獲得我們人魚族的至寶——人魚之心。”

周圍的人魚全是一片嘩然。

“人魚之心？那可是我們人魚族傳承了上萬年的珍寶啊！”

“族長大人！百裏辛就算再好，他也隻是個外人，真的要將人魚之心給他嗎？！”

“族長大人，請三思啊！”

年老的族長了兩口氣，“都給我閉！如果連人魚族都沒有了，留著人魚之心有什麽用？！”

“我問你們，你們誰敢站出來告訴我，你能戰勝那些不死的怪！”

“人魚之心再可貴，也是外之。我們的子嗣和傳承才是人魚族最寶貴的東西。對於能夠拯救我們最寶貴珍寶的客人，當然要用足夠貴重的人魚之心獻上，才能現我們人魚族的誠意和你們的可貴。”

人魚中，一片沉默，無數隻人魚都愧地低下了頭。

族長一氣嗬，又是一個大氣。

休息夠了，族長的神已經越發萎靡。

他深深看了一眼百裏辛，等著百裏辛的回答。

百裏辛：“好，我答應你。”

得到了百裏辛的回答，族長才像完了什麽使命，長長舒了口氣，一直強撐著的後背也佝僂下去。

他努力看了旁的刀疤人魚一眼，用最後的一理智道：“歐曼，以後你就是人魚族的正式族長，人魚族給你了。”

一把鑰匙到刀疤人魚手上，不等刀疤人魚說些什麽，老人魚眼球向上翻，眼白狂跳。

等眼球再回落下來，他已經是一副癡癡傻傻的樣子。

人魚群中，哀傷迅速彌漫開。

人魚們凝視著這位年老的人魚，眼睜睜看著它漫無目的地四遊，最後跌跌撞撞離開了練武場。

見百裏辛有些不解，禿頭人魚低嗓音解釋道：“老族長是我們的神領袖，他曾是我們人魚族中最強壯的戰士，有著不朽的功績和就。當時我們外出遇到了北海區的海怪，要不是有他在，我們都要死了，他是我們的英雄。”

聲音漸漸小了下來。

百裏辛沒有說話，但禿頭的意思，他明白。

越是不朽的神話，在隕落時越是讓人唏噓。

百裏辛：“他會去哪兒？”

禿頭人魚搖搖頭：“不知道，我們人魚族不文的規定，為了維持英雄們最後的尊嚴，我們不會去去耕種他們的赴死之路。他留在我們心目中的，永遠是最高大勇猛的形象，而不是瀕死之。”

百裏辛眼神黯然。

很多也有這個習，在它們察覺到自己快要死時，會默默離開種群，來到早已選好的墳場，走上一條赴死之路。

百裏辛歎了口氣。

眾人魚雙手合十，低下頭闔上眼睛，已然是在默哀。

百裏辛學著他們的樣子，也闔上了眼睛。

就在他闔上眼睛的剎那，曾經出現過好幾次的孤寂再次襲來。

這次孤寂來得比以往都要猛烈，在裏麵還夾雜著還有怨恨和憤怒。

著所有的糾纏在一起，猛地衝進百裏辛的心裏，差點讓他尾一個踉蹌。

洶湧澎湃的仿佛關在高鍋裏蒸騰的熱氣，在強下不斷擴大升騰，似乎下一秒就要炸開來，衝天般的席卷而來。

百裏辛臉上猛地褪去，這些不僅侵了他的心，還在他的裏打起了架來。

他隻覺得自己的意識被一道猛烈的旋風席卷，而他就在這道漩渦的重心。

那些不知名的緒化一個個猙獰的鬼臉，在高速旋轉的漩渦中不斷出現變化，撕裂地咆哮著，長著巨大的，臉部都虛化了線條的模樣。

頭嗡嗡地疼，百裏辛臉有些白，警惕地著這些不知名的緒。

忽然，他在這些咆哮聲中聽到了一聲極其細微的求救聲。

強忍著想吐的眩暈，睜開眼看向麵前這片風暴漩渦。

無數張臉變幻，他這才發現，這些緒不僅僅隻有孤寂和瘋狂，還有哀傷和喜悅等等。

每一張臉代表了一個緒，笑臉、哭臉、憤怒的臉，詐的臉……

旋風旋轉地越來越快，在裏麵的猙獰臉龐也越來越虛化，無數張臉漸漸有朝著一張融合的趨勢。

約中，百裏辛聽到一聲聲的呼喚。

“來吧。”

“來加我們。”

“你天生就屬於這裏。”

“你能到我們的緒，你是我們的同伴。”

“來加我們吧。”

“好孩子，快過來。”

一聲聲的呼喚，像撒旦的蠱、像該的低喃，在騙無知的墜深淵。

這不是外部的聲音，而是直覺侵靈魂部的緒。

那一聲聲的呼喚，就像一顆顆的深水炸/彈砸在海麵上，迸發出一個接一個的衝天巨浪。

百裏辛捂住頭，冷笑。

這崩裂，真刺激。

在風口之中，他穩住形，緩緩站起。颶風吹起，在這個心世界中，他已經變了人類的模樣。

角被獵獵吹起，頭發在風下肆意飛揚。

百裏辛擰著眉，看著這些被無數緒糾結而起的惡念，低聲道：“我拒絕。”

聲音雖低，卻足夠堅定。

颶風，驟然停下。

心世界裏，就像被定格了一般，變了一幅一不的立畫卷。

那些因為快速運轉變一張臉的緒臉譜，也出了它們本來的麵目。

這道他以為隻是風的漩渦，竟然全是臉譜。

無數個臉譜，無數個緒，在這一刻，全都暫停了。

這些到底是些什麽玩意？

“他不願意。”

“他竟然不願意。”

“他為什麽能夠拒絕、”

“不，不應該這樣。”

“你應該加我們才對。”

“我們才是你的同伴。”

“我們一起複仇吧。”

“嘻嘻嘻，複仇吧。”

就在百裏辛準備圍觀這些緒的時候，又有無數道聲音鑽了進來。

明明他已經拒絕了，這些貪婪的緒竟然還沒有離開的意思。

還真是難纏啊。

百裏辛：“你們是些什麽東西？”

“他跟我們說話了。”

“他問我們是什麽東西。”

“嘻嘻嘻，我們是你的夥伴啊”

“隻有我們的夥伴才能到我們。”

“你能到我們，你是我們的夥伴。”

百裏辛眉心。

太聒噪了，好吵。

喧鬧和嘈雜像一針，紮進他的腦海裏，讓他頭痛裂。

“從我的意識裏滾出去。”

“嘻嘻嘻，我們就是不出去。”

“你接納了我們，我們是不會離開的。”

“這裏好舒服，我要住在這裏。”

一群不知所謂的緒，堂而皇之侵他的靈魂，還不肯離開。

這是什麽流氓行徑？

他在察覺到那不同尋常的孤寂，為了探究這個孤寂的來源，還曾經刻意去過。

這大約就是它們說的“接納”。

剛剛安靜下來的緒臉譜，再次躁起來。

“他不說話了。”

“他是不是在思考加我們？”

“快點加我們吧！”

“我們會一直等著你！”

“是啊，沒有比這裏更好的了。”

周圍一片漆黑，眼前是麻麻的臉譜，耳朵裏是層出不窮的對話。

百裏辛頭更疼了。

忽然，一道悠遠的低喝如空靈梵音，從頭頂下。

那聲音一出，立刻以霸道之勢直接蓋住了所有的聲音。

臉譜們被整的全抖了兩下，一個接一個從空中墜下，從百裏辛邊過，落底部更加幽暗的深淵。

一雙溫暖的手忽然從後方抓住了百裏辛的肩膀，下一秒百裏辛就墜一個溫暖悉的寬闊膛中。

百裏辛想回頭的瞬間，一雙略帶薄繭的糙眼睛蒙上了他的臉。

“別看。”悠遠聲音傳耳中，低喃著訴說著自己的緒，“現在還不是時候。”

百裏辛一直繃的緩緩放鬆，將全部的重量托付給了後的男人。

……

“百裏辛！”

“百裏辛！”

一道接一道的焦急聲音傳，百裏辛撐著裂的頭，緩緩睜開眼。

眼前，湛藍的海水清澈無比，一個接一個快要到臉上的七鰓鰻放大到了自己的眼前。

百裏辛瞳孔猛地驟，“……”

好家夥，差點又要暈過去。

這場麵，屬實讓人心驚跳。

雖說知道這些“麗溫”的人魚子很好，但，知道歸知道。

人神離的時候，眼睛和腦子是分開長得啊。

百裏辛咽了口唾沫，“別搖了，我醒了。”

正在使勁搖晃百裏辛的刀疤人魚猛地一頓，“啊，你終於醒過來了，可把我們嚇死了。”

胖人魚差點哭出聲：“你可千萬不能死，我們人魚族的未來可都在你的手裏啊！”

百裏辛：“……”

倒也不用上升到這麽高的境界。

力怪大的。

“我剛才暈倒了？”百裏辛的腦子還有些暈暈乎乎，渾渾噩噩的意識裏，記憶漸漸回籠。

“是啊，就在練武場。”綠也在邊，除了綠，周圍還圍著一堆人魚。

“……”

雖然是知道大家出於關心吧，但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盯著他，再加上那一張張的。

他現在隻想一個人靜靜。

“好了好了，沒事了，都該幹嘛幹嘛去！”

還是刀疤人魚有眼力勁，看到百裏辛醒了後直接趕走了其他湊熱鬧的人魚，隻留下了幾個百裏辛認識的。

窸窸窣窣的遊聲傳來，不過片刻，周圍還聚滿的人魚離開。

他的邊隻剩下刀疤人魚、禿頭人魚、胖人魚和綠。

綠繼續道：“剛才在練武場，你剛闔上眼就暈倒了。暈倒後好像做了什麽夢魘，手舞足蹈的，跟中了邪一樣，裏還一直說著‘離開我的’啥的。”

說到這裏，綠委屈上了，“我不就是腦子一風跟你高了個白嗎，聽到你說這句話嚇了我一跳，以為你做著惡夢都不能讓我靠近，搞得我想去扶你都不敢扶。”

其他三隻人魚：“告白？！”

百裏辛：“說重點好嗎？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告白”這個烏龍能不能過去了？！

別再說了，再說特麽帝迦又要發瘋了怎麽辦？

遭殃的不是他嗎？！

“咳咳，好，”綠尷尬撓頭，“接著你的臉就一片慘白，族長就把你帶了出來。”

百裏辛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練武場，這裏是一片珊瑚叢，他正躺在一個巨大的珍珠貝殼裏麵，下還覆蓋著厚厚的水草和漂亮珍珠。

在四條人魚聽不到的地方，一道聲音耳：“你躺在裏麵，就像出水芙蓉一樣，好像在等著我來采摘的珍珠。可惜了，周圍多了些礙眼的家夥。”

那聲音竟然還帶著點憾？

百裏辛臉驟紅。

百裏辛：“我昏迷了多久？”

刀疤人魚：“不知道，長時間的。”

忘記他們沒有時間觀念了。

百裏辛打開了任務欄，距離剛才時間過去了兩個小時。

他以為隻是一瞬間的事，現實裏竟然已經過去了這麽久。

百裏辛低頭，注意到貝殼裏的海草旁，放著很多各異的珍珠。

五六的，還好看的。

想起之前帝迦不斷從自己眼角掃下珍珠，好像每次珍珠的都不太一樣。

出於好奇，百裏辛問向刀疤人魚。

“族長大人，藍的眼淚是什麽意思？”

帝迦說是“”的意思，他有點不信。

刀疤人魚愣了一下，臉些微一紅：“你一個小鬼，問這個幹嘛？”

百裏辛微愕。

不會吧？還真是？

禿頭人魚：“哎，你讓開，你不說我來說。我告訴你小家夥，這個珍珠是我們的眼淚，你知道吧？”

百裏辛點頭。

古有鮫人泣淚珠，西方裏的人魚也都是流淚珍珠。

雖然這裏的人魚是有點對不起話裏人魚的值，但這種瑪麗蘇設定竟然還是一樣的。

所以，隻有珍珠眼淚和尾，才是辨別人魚的標準嗎？

禿頭人魚：“白珍珠是最普通的眼神，沒有什麽緒。”

“藍就有點妙了，到濃時，就變了藍。”

刀疤人魚一個勁的使眼，禿頭人魚權當沒看見。

百裏辛接著問：“那淡紫的眼淚呢。”

此話一出，包括禿頭人魚的臉都紅了。

“啊，這個啊。就是，那個。掉的眼淚，一般是這個。”

百裏辛：“……”

不得不說，他懂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啦！！！上一章2分評都發了哈。麽麽噠，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