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醜瘦削的本承不住這樣的力道，瞬間就狼狽地倒在地，全紮進泥濘的土裏，滿髒汙。

百裏辛抬起頭，踹他的是一個穿著長長燕尾禮服的男人，他態健碩高大，足足有兩米高。棕卷發，小卷胡子，看年齡約莫十來歲。

“還說個屁，”小卷胡子嫌惡地踩著小醜的後背，將準備起的小醜又踩在了泥坑裏，“小醜，你到底什麽候才能恢複正常。人魚已經死了，別在這裏天天發瘋。有這個間你就給琢磨琢磨新的魔，如今天的表演演砸了，你就給滾出馬戲團，的馬戲團可不養閑人和賠錢貨。”

吵鬧聲引來了圍觀的路人，他們遠遠站著，以為是什麽拉人的表演，指著小醜笑個不停。

小醜躺了個狗吃屎，他不容易將頭從泥土中抬起來，吐掉裏的泥，疼得連連求饒，“團長，錯了，你放開，一定表演。”

被稱為團長的小卷胡子這才放開小醜，等小醜跌跌撞撞從泥坑裏站起來，他又朝著小醜的屁踹了一腳，罵罵咧咧道，“把孔雀過來，讓過來攬客。你給收拾收拾，準備表演！”

小醜被踹得向前跌跌撞撞走了幾步，百裏辛注意到，小醜回頭看了團長一眼，充的眼睛裏充滿了怨毒。

等到小醜離開，圍觀的人這才散場。

很快，現場隻剩下那個人高馬大的小卷胡子和百裏辛帝迦。

小卷胡子明地在百裏辛和帝迦快速掃了一圈，目準地落到了百裏辛脖子的藍寶石。

“看你的打扮，應該是哪個貴族家的爺吧？”

服材質高端檔次，熨燙得沒有一褶皺，站姿也是充滿了貴族的優雅氣息。

還有那顆藍寶石，他自詡見識廣，可這麽純粹的藍寶石還是第一次見，這玩意都可以買下幾座城市。

能把這樣的寶石當飾品穿在的人，不是皇親國戚就是極品有錢人。

百裏辛並沒有否認，也沒有同意，而是問了同樣的問題，“是為了人魚表演來的，真的沒有了嗎？”

小卷胡子看著麵前不諳世事的青年，眼珠子在眼眶裏瘋狂打轉。

他著胡子開口，“雖然沒有了真的人魚，但們這裏還有很人魚的紀念品和照片什麽的，你如興趣的話也是給你看的。”

捕捉到青年眼中迸出的興趣之後，他出拇指食指和中指撚了撚，“隻有這個。”

百裏辛幹脆利落地把頭撇向銀發巫師。

跟他錢，沒有！

窮蛋一個。

銀發巫師掃了百裏辛一眼，默默從錢袋子裏抓了一把銀幣，“……”

他就喜歡被主人需的覺，錢算什麽？天的星星都給你摘下來。

小卷胡子拿到了錢，眼睛都快瞇一條，他笑嘻嘻看了百裏辛一眼，“爺，這邊走。”

“爺，你們來這裏算是來對了，”小卷胡子帶著百裏辛朝那條長長的車廂走，“希海小姐可是全世界唯一一條人魚，當然也絕對是世界麗的一條人魚。不過希海小姐命薄啊，年紀輕輕的，就那麽死了。”

“唉，你們來的候聽到鎮子裏的於人魚的傳說了嗎？”小卷胡子看向百裏辛問道，“你真的隻是為了看人魚的表演？沒有他目的？”

百裏辛麵不改地搖頭，“沒聽說過，怎麽回事？什麽人魚？從小到大沒見過的東西不了，人魚就是這為數不的東西，所以才想來一飽眼福。”

小卷胡子放下了後一點戒心，“哈哈，原來是這樣。獵奇心理，也懂。有錢人為了滿足自己的那一點奇心，真是什麽都能做得出來，嘎嘎嘎嘎。”

“那就實話告訴你吧，你為什麽見不到活著的人魚呢，是因為人魚可以長生不老，人魚的養母殺了，又吃了。”

小卷胡子貪婪地了，“如早知道人魚還有這種功效，早就先手了。希海小姐以前是們這裏的臺柱子，們對可寶貝得很，活累活都不讓做，半年的間裏，都出現一點傷口。”

“金貴著呢。”小卷胡子語氣裏全是憾，“就是太貪財了，結到邊的靈丹妙就這麽沒了！”

他低頭俯視著相對自己而言十分纖細的百裏辛，“爺，如有這樣一盤放在你麵前，你吃嗎？”

百裏辛搖了搖頭：“不吃。”

小卷胡子：“為什麽？那可是長生不老的人魚啊。”

百裏辛隨手指了指腳邊的石頭：“這石頭壽命也很長，你喜歡嗎？”

“有出生就有死亡，死亡沒什麽不的，永生也沒什麽的。”

他見過了太過因為永生而人泯滅、神麻木的生命了。他不是反對長壽永生這種事，但並不是什麽人都能夠扛得住間的侵蝕。

小卷胡子：“嗬嗬，有出生是有死亡，但死亡的那個為什麽是？”

說話的功夫，小卷胡子停在一節車廂外麵。這節車廂被裝飾得十分華麗，是所有車廂中豪華的一節，就連積也是他車廂的15倍大。

“瞧，聊著聊著就聊了，”小卷胡子鑰匙打開鎖，“二位請進，這是的車廂。”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車廂裏麵的空間很大，一進來就是茶幾和兩個長沙發，旁邊還有書桌和大床。

書桌旁邊，電視機、留聲機、放映機等等一個都不。

進車廂後，百裏辛很快就被牆的一張照片吸引走了注意力。

那是幾個人的合影，他在照片看到了三個麵的人，一個是麵前的團長，還有剛才的小醜。

這應該是馬戲團員的合照，除了他們兩個，還有幾個穿戲服的工人員。

每個人都穿著奇裝異服，各有各的不同。

不過吸引百裏辛的卻不是他們，而是他們麵前的魚缸。

在眾人前麵的c位位置，擺放著一個巨大的明魚缸，尾巨大的人魚懶洋洋趴在魚缸壁，兩隻手臂疊擔著下，笑得很開心。

巨大的幽藍魚尾出水麵，鋪展開後很像一朵妖冶的藍妖姬。

百裏辛走到照片前看得十分專注。

五來看，這個人魚和他們在希海家看到了希海小姐一模一樣，隻是現在的希海小姐比那候的希海小姐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嫵和妖嬈。

占據著c位，姿態愜意慵懶，灑的模樣仿佛指點江山的勝利者。

雖然這張照片裏的也是在笑著，但那種年輕稚的笑容已經褪，取而代之的是介於和清純之間的純。

的笑容裏像有一種魔力，讓人看了後不由自主地深陷中。

百裏辛盯著希海小姐的笑容，眉頭微蹙。

“嘿嘿，是不是看傻了？”小卷胡子促狹的笑聲傳來，“別害，第一次見到希海小姐照片的人都是你這個反應。”

他頓了頓，補充道，“不論男。”

小卷胡子邊說著邊彎腰在書櫃裏掏著什麽，片刻後他掏出了一個黑盒子，“唉，可算是找到了。”

“希海小姐的照片、錄像之類的都在這裏了，這裏有放映機，放映機連著電視。”小卷胡子打開大屁/的老式電視機，又練地接通了放映機，他拿著磁帶朝著放映機比劃了比劃，“這麽放進就能看了，需幫小爺你演示一下嗎？”

百裏辛搖了搖頭，“不，謝謝，這個。”

小卷胡子，“還是跟有錢人通，都不。那您二位慢慢看，就不打擾了，等什麽候看完了，把東西放回原就行。”

百裏辛掃了一眼小卷胡子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你不怕把錄像帶和東西都帶走？”

小卷胡子，“沒係，還有母帶。你如想帶走，帶走就是。”

團長說完這句話，就真的離開了，猶豫一秒鍾都算他輸。

百裏辛和銀發巫師對視一眼。

房間裏有點暗，銀發巫師打開燈，提醒道：“有點問題。”

百裏辛：“深表讚同。”

“就算錄像帶可以複刻，希海小姐的他東西也沒複刻吧。”百裏辛掀開黑盒子的蓋子，裏麵的東西非常整齊地羅列在裏麵，“但是他就這麽放心地離開了，本不怕們拿走。”

他們現在留給小卷胡子團長的人設可不是什麽慈善家，而是對人魚充滿了奇的獵奇者。

一盤錄像帶，一個相冊，幾個蝴蝶結和針，還有一本手記。

坐在沙發，首先拿起了相冊。

銀發巫師從盒子裏出了錄像帶，對著放映機和電視機研究起來。

相冊裏沒照片，總共也就十幾張，主角都是希海小姐。

平心而論，希海小姐長得真的很，一頭黑的大波浪卷，材凹凸有致，五致，自帶妝容，而不俗。

照片裏沒什麽別的，有的是希海小姐變人的照片，有的是希海小姐變人魚的照片。

還有在舞臺和他搭檔表演節目的一些抓拍照片。

百裏辛翻著翻著，在後一張照片停了下來。

那是一張希海小姐變人魚後，在霓虹燈的照耀下放聲張開雙臂歌唱的照片。

照片是從側麵拍的，當然也就拍到了有些觀眾。

觀眾們全都如癡如醉地聽著，隻是看著照片，就能被這張照片所染，可想而知在現場的話是怎樣的震撼。

百裏辛的視線落在了觀眾席一個十分不起眼的位置。

在那裏，一個穿著黑鬥篷的小孩懸空著兩條坐著，依舊是他悉的金頭發和翠綠眼睛。

小孩兩隻手托著腮，聽得十分認真。

百裏辛：“……”

真是無不在的小孩啊。

有了兩次的前車之鑒，百裏辛這次並沒有帝迦過來看，而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麵前的小孩。

他倒看看，這個小孩到底是怎麽消失的。

照片是致的，小孩也維持著撐頭的。

這場注視持續了很久，如換別人早就累了，但百裏辛卻十分有耐心。為了看清小孩是怎麽消失的，他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空氣十分安靜，隻有不遠帝迦和放映機拉扯的機械聲。

忽然，百裏辛的瞳孔抖了一下。

他麵前這張本該靜止的照片中，那個金發小孩緩緩轉了腦袋。

轉的速度很慢，就像一張一張ppt切換著。

小孩似乎知道照片外麵有人盯著自己，目不偏不倚，剛和百裏辛對視了。

一個在照片裏麵，一個在照片外麵。

緩緩勾角，接著從座位走了下來。

目標正是朝著百裏辛的方向，小小的影眼可見地放大。

不知道是照片的濾鏡加還是什麽，他發現小孩的比第一次見到更加蒼白了一些。

小孩一步步僵地朝著百裏辛靠近，不過須臾，就占據了所有的畫麵。

一張慘白的臉占了照片的所有空間，一雙沒有焦距的眼睛死死盯著百裏辛。

忽然，麵前的照片白一閃，一切恢複正常。

依舊是那張希海小姐唱歌的照片，小孩消失了。

電視機裏忽然傳來了“刺啦刺啦”的聲音，帝迦的聲音低沉傳來：“你之前一直說的金發小孩，是不是這個？”

百裏辛倏然轉，就見在電視機中一個小小的影在人群中一閃而過。

黑鬥篷，大大的螺旋卷金發。

這個錄像應該是記錄的一次馬戲表演，團長正手拿話筒站在舞臺，激昂澎湃。

臺子下麵坐滿了觀眾，小孩就這麽一蹦一跳在前排的觀眾席中找了個座位跳了，甩著兩條看起了表演。